第16章

两人粘在一起，许喧正要牵上沈纵的手，往后一退却踢到了地上的掠影。

丢在地上被晾了好久。

沈纵瞧见后弯腰捡了起来，在手中拿着微微拔出一端，注视着银白的剑光沉默了。

许喧在一旁看着他脸色晦暗不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沈大人。”

“你可知道这把剑是谓何名？”沈纵移眼和他静静对视着，许喧刚想说是掠影，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除非他就是见过惊鸿的裴暄。

他眼神躲闪，轻轻地摇摇头：“不知。”说着覆上沈纵的手，眉眼弯弯地看向他：“那……还请沈大人赐教？”沈纵的手很凉，像极了一块冷玉。

沈纵神色一动，低眼看向许喧覆上的那只手，他

没抽出仍握住剑的右手，而是笑道：“掠影。”

“这把剑的名字叫掠影。”

“惊鸿掠影，名剑双出。”他补充了这一句。

许喧指腹划过掌下的手背指节，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叠上那只手顺势握住剑柄：“是个好名字，掠影。”他沉吟着，带着沈纵的手拔出那把剑，寒光一闪间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

沈纵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僵硬，许喧在他耳边认真道：“放松，跟着我。”接着念起了剑诀，并着相应的招式，比寻常情况下慢了许多。

他一时兴起，教得一板一眼的。

沈纵吸了口气，笨拙地跟上了许喧的步法招式，手腕翻飞间亦步亦趋。许喧握着沈纵的手教了简单的几招，劈刺点撩，抹穿挑提，他学的很快只是身法还不甚熟练。

两人手中长剑如芒，颇有几分气贯长虹的意味。

许喧停住手，立起回势收剑入鞘。沈纵还有些意犹未尽，许喧冲他爽朗一笑：“沈大人现在可是信了？”他笑得十分骄傲，露出了整齐白牙。

如今可算是实现了要教丞相大人舞剑的愿望，还是皇帝时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

许喧满足地想着，等着沈大人的夸奖。

沈纵噗嗤一笑：“好好好，许先生当真是少年侠客，英姿焕发。”语气夸张到许喧脸都红了。

他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想起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坦荡地拍拍沈纵肩膀：“沈大人，我要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哦？”沈纵挑眉，他笑得翩然，“你说的什么？”

许喧抬起手摸摸沈纵脑袋：“之前我说沈大人不是习武的材料，现在我收回……”

他郑重地继续道：“毕竟勤能补拙啊。沈大人多练练就行了，虽然刚才教的几招我四岁时候就……”许喧滔滔不绝着，余光瞥见沈纵无奈的神情可算住了嘴。他清了清喉咙，打着哈哈道：“我什么都没说。”

沈纵上手捏了把他的脸：“是是是，许先生最厉害了。”许喧眯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

实则内心满足认同地很。

“以后多吃些。”沈纵松了手，看着他眼中带笑。

“刚才还不让我少吃点吗？”沈纵有些迷惑，下意识摸了摸脸，顿时明了。

脸上没有什么肉，都捏不起来。

许喧的脸更红了，整个人却傻笑地很开心，鼻子埋在沈纵脖颈深深吸了口，含糊地点头嗯了一声。沈纵下巴抵着肩在那静静地抱着他，跟之前不一样，只是抱着，并没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小动作。“许喧。”他难得认真一回，闷闷地像是在求一个保证，“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许喧愣住了，他闭上了眼鼻尖轻触脖颈，手摸索着勾上小指，拉起了勾晃悠悠的：“好。”

这次一定会的，他心里默默想到。

沈纵回应着勾紧了小指，他突然松开了怀里的人，许喧怔怔地看着他。沈纵一笑凑过去，鼻尖和他的鼻尖轻轻碰了一下，许喧睁着眼在咫尺之间对视着。“阿喧。”他又换了个称呼，叫得许喧心中一颤，仿佛跨过十几年时光的一句“阿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