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君子(二十)
纸人顺着他广袖中有序跳出。
这些纸人落地之后像是吸饱了水般膨胀变大,它们灵智不浅,知晓分工合作,两张持剑的去与魏明扬缠斗,另外几张去阻挡林倾水与魏蓉蓉,最后一张则是立在秦文耀身后,保护他的同时为他解开束缚住手脚的水袖。
秦文耀心底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走南闯北这几年留了些后招,这些所谓的正派子弟与他相比起来还是太嫩了些。
魏明扬一时之间被那古怪的纸人绊住脚步,一面挥刀一面也不忘夸赞一句,“早就听闻道友大名,不想今日所见,果然不简单。”
秦文耀本就感慨自己未雨绸缪,此时更是尾巴翘到了天上去,得意洋洋地笑着:“哪里哪里,在下不过只是平平无奇的用符小天才罢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身后一道凌冽的寒光涌现。
秦文耀心底一惊,猛的转头望去——
不知何时,后方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古树上竟凭空跃过来一抹雪白似飞鸟的影子。
素白的裙裾在空中似的昙花般顷刻盛放翻飞,少女手中提剑,形似流光,影如鬼魅,从遮天蔽日的阴翳青翠中来,剑风势若游龙,嗡鸣作响之间,猛的劈向护在秦文耀身后的纸人。
那纸人躲避不及,瞬间一分为二,徒留一道令人生畏的残影印刻在秦文耀震惊的眼底。
剑的冷光如流水般拂过裴娇秀丽的面庞,她倏地露出一抹笑来,与方才那杀伐果断的身影恍惚间判若两人,“嘿嘿,没想到吧。”
“这招名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少女洁白的鞋底在树根处借力一蹬,一剑挑飞秦文耀腰间的储物袋,长剑在她手中炫技般耍了个漂亮的剑花,她眉眼弯弯道,“感谢道友先前的倾囊相授,裴宁学会了。”
秦文耀终是从那道凌厉的剑法中缓过劲来,他咬牙切齿道,“你们天岚宗,何时也变得如此阴险了!”
裴娇无辜地眨眨眼,将他的储物袋放在手心把玩一圈,“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模仿小天才罢了。”
“再说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先前不是说了吗,你我一见如故乃是挚友,跟我客气啥呀,谁拿这旱阳花,不都一样吗。”
秦文耀本就憋屈得气急,见裴娇竟然拿自己说的话来恶心他,那张斯文面孔瞬间扭曲,气急败坏道,“你、放、屁!”
“谁他妈和你是兄弟啊!!”
可恶。
现在的女人怎么都变得和他一样卑鄙无耻了!!
不止是秦文耀,被纸人缠住的魏明扬一行人也万万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裴宁,纷纷难以置信地望着空中那似乘风提剑而来的少女。
魏蓉蓉更是气得跳脚:“裴宁,你这卑鄙小人!有本事咱们堂堂正正地来一场较量!”
裴娇也不受他们激将,东西得手之后便迅速撤离,几个起伏跳跃便隐没于郁郁葱葱的浩瀚林海之中。
徒留一句戏言顺风而至——“魏师姐此言差异,我在你眼里不是一直没本事吗。”
这时玄水镜外的长老们都纷纷失态,笑得前仰后合直拍大腿。
“这丫头片子,我原以为她是羊羔,没想到是批了羊皮的狼!”
“总算见秦文耀这小子吃了瘪,当真妙啊!”
“看来这一届的弟子,真是人才辈出啊!”
玄灵门的文殊长老则不如方才那般意气风发,而是挑眉冷声道,“原来天岚宗也会用如此猥琐的手段。”
风清真人疏朗笑出几声,摇头道,“文殊此言差矣,正所谓兵不厌诈,此乃智谋呀!”
玄水镜内,反应过来的魏明扬眼神一沉,当即使出全力挥剑斩断面前的纸人,即刻便想要去追裴娇。
谁知在他起身之时,一道寒光闪过,他迅速后退一步,但那薄如蝉翼的刀片仍旧将他额前的发割断。
乌发散落时,他猛地转过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