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剖腹取子

秦王府。

当今天下三分，可无论哪国，皆认为女子产房是污秽之地，男子一旦沾染便会影响今后的仕途、运道。秦王全然不顾旁人拦阻，在产房内寸步不离的陪着王妃。

秦王双眼含泪、声音颤抖的说道：“玥儿，坚持住，你不能有事。”

“云逸……”

王妃见秦王担忧之色，想要安慰，可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

王妃本是性情刚烈之人，已足足生产了十多个时辰，一直在强撑着用力，且每一次用力都仿佛使尽了最后一口气。她双手死死抓着帐幔，每一次深呼吸都会带动她整个上身都微微抬起，一口气完了又重重的倒下，如是反复……

妻子受苦，秦王恨不能身替。他心疼万分、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王妃，长袖一展，“嚯”得出了产房。

秦王夫妇从少年时便已姓名相称，如今虽封王封妃亦从未改变。秦王乃前太傅云泊子之，王妃更只是三品武将家庶出的小姐，两人历经磨难才在一起。又助先皇平定了叛乱，封为异姓王，有了如今的权势。二人鹣鲽情深，虽成婚数年王妃也未有所出，秦王也绝不纳二色，年过三十才有了这第一胎。

秦王出了产房，来到外屋，盯着魏沉舟深邃犀利的说道：“情况如何？”

魏沉舟虽是吴国太医中的翘楚，更是千金一科的圣手，但此刻他也并无把握。

魏沉舟为难道：“王爷恕罪，情况实在不妙。王妃娘娘早年腹部受过重伤，好容易才怀上这一胎，此刻又气血逆行，若……若再生不出来便要……”

“便要如何？”秦王此刻对他这欲言又止的行为实在忍无可忍。

魏沉舟顿了顿说道：“剖腹取子！”

“什么？”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如此大胆的想法闻所未闻。

夕颜嚎啕而泣，跪在姑姑床前忏悔，若不是自己任性妄为，姑姑定然不会早产。她只当是自己当众拒婚气得姑姑，却不知秦王妃是恨自己错定姻缘，害侄女成为邺城笑柄。

“姑姑对不起，都是夕颜不好，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呜呜呜呜……”

秦王妃听了她的话，情绪更为激动。王妃身边的厦么么见状赶紧将夕颜撵了出去：“我的小姐啊，产房不是未出阁姑娘能来的地方，快些出去吧。王妃这里有老奴呢。”

夕颜拗不过，哭哭啼啼的出了产房，正见秦王在对魏沉舟动粗。

秦王一把捏住魏沉舟的手，仿佛要吃人一般的说道：“你可有把握？”

“疼！王爷放手，放手……”魏沉舟挣脱秦王，揉着自己的手腕说道：“一半一半吧，还得看王妃娘娘的意志，毕竟剖腹取子之痛，常人多不能忍。”

夕颜闻言，也不哭了，问道：“若有麻沸散胜算可会大些？”

魏沉舟认出她就是方才的新娘子，虽褪去了凤冠霞帔，状也哭得乱七八糟，但这个年纪又与王妃亲近的也无第二人了。

“麻沸散倒是有，只是效果一般，刀割生肉之疼怕是无法麻痹。”魏沉舟老实说道。

夕颜一把抹了眼泪，慌忙道：“等我，我有秘制麻沸散，速去速回。”

说罢只见门开了，人已消失不见。远处还传来她的喊声：“一定稳住姑姑，等我回来……”

……

鬼市。

傍晚时分，鬼市已渐渐热闹起来了。

所谓鬼市并非真正的“阴鬼之市”，不过是一些身份见不得光之人，寻一处隐蔽的所在做一些不能曝光的生意。譬如：非正常渠道的奴隶买卖，不在朝廷编制的兵器买卖，还有异域巫蛊之术，以及明码标价的杀手等等。

十六年前颜家灭门，如今的秦王妃颜玥失踪。颜家上百口人活下来的只有夕颜的二叔颜朗，以及尚在襁褓中的夕颜。

二叔辗转来到鬼市，拜兵器铺老板佛爷为师，与夕颜在这“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鬼市一生活就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