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玉殒
漪澜斋外的石灯被菊秋一一引燃,她听见杂乱的脚步声逼近。最后,再看了眼屋内的曹生娇,菊秋隐匿进黑暗消失不见。
鹤守领着人气势汹汹地来。可到了阶下,他们便止步于此。
曹生娇望着屋外,并没有对他们的到来感到慌忙。她空洞眼眸中,飘忽不定的灯火,在灼烧。
“夏护卫,我们要不要先将这毒妇擒住?”有人开了口。
鹤守横眉怒目立于院中,他恨不得当下就将曹生娇抵于剑峰之上。可他却还是耐着性子,回道:“不必了。大人,很快会来。她跑不掉的。”
“是。”那人不再多言,应了一声退下。
云忠君来时,直冲主屋而去。鹤守见状领人退到了院门口,不准任何人入内。
屋内,曹生娇刚抬眼,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掌击倒在案前。口中腥气蔓延至嘴角,她轻轻拭去,娇艳的红晕染开来。云忠君抬手,掐住了她的下颌,怒声质问:“为什么害她?”
“谁?”曹生娇看着云忠君愤怒的双眼,不曾胆怯。
“别给我装傻。荷夏已经从你这儿逃出来,把什么都说了。”云忠君证据确凿,容不得曹生娇狡辩。
可本就是当局者的曹生娇,要做的就是,陪他演到底。眼看她入戏,装作惊讶道:“不可能!我明明将她——”
云忠君见曹生娇这个反应,随手一掷将其甩开。
掏出那块鸳鸯佩,垂落在曹生娇眼前,他又开口:“这块只会出现在曹家的鸳鸯佩,你又如何辩解?说,这东西,你是如何得来?”
“是曹谓安,还是她?”提及怀安,云忠君的语气明显弱下来。他甚至不敢去叫她的名。
曹生娇闻言,陡然狂笑,那声声尖锐的笑,刺进云忠君的耳朵。
她撑起身子,朝云忠君开口:“母亲被曹谓安困在晴园里头多少年,您真的不知吗?母亲的一切,早就落进了曹谓安的手中。包括这块鸳鸯佩。”
“你们做这一切,害死云依,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于你,又有什么益处?难不成你是想做这将军府的主母?”云忠君一掌拍在案上,继续质问。
曹生娇听见云依的死,有一瞬间的悲伤。转而又觉得好笑,她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会认为自己是贪图那个位置。权势与名利,她从未攀附过半分,她才是那个最想逃离这里的人。
嘴角的血凝了,曹生娇开口道:“他恨你!而我,不过是他手中,为了报复你的一颗棋子。”
“害死云依,就是他想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你们之间的恩怨太多。太傅的位子,长公主的心意,帝王的赏识。曹谓安有多骄傲,就有多恨你。这块鸳鸯佩只是个开始。”
曹生娇的话真假参半,她没能演好人生的戏,却把临终前的这场戏,演的淋漓尽致。
云忠君勃然大怒,他将手中那块鸳鸯佩碎于一瞬。经年和曹家羁绊纠葛,他多是看在吕素娘的面上退让。没想到,如今曹谓安竟将他逼到这一步。
从这一刻开始,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曹谓安置于死地。不得翻身。
眼见,云忠君入了局。曹生娇又给自己加了最后一场戏。
她从凳子上,跪到云忠君面前,拽着他苦苦哀求:“我把事情搞砸了。曹谓安一定不会放过我,他一定会杀我灭口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您能不能帮帮我,您只要能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云忠君一脚将曹生娇踹开,他要曹生娇偿命。曹生娇活着对于他来说没有意义。
想要将曹谓安铲除,单凭靠这样的府门祸事,根本不足以定罪。到时,顶替赴死的还是曹生娇。云忠君不想打草惊蛇,他心中已有了别的打算。
“鹤守——”云忠君转身,高声道。
鹤守闻讯赶来,跨进屋门,云忠君只交代了句:“曹氏自缢。”
鹤守便领会,他掏出腰间麻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