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信
“这是怎么回事?”俞暮衍小心地上前查看她额间伤势,好在只是蹭破了皮,伤口也浅浅的不至于留疤。“外面的人呢?车夫去哪了?”
“不知道从哪里射进来的箭。”俞暮衍接过她递过来的箭,狭长眸微眯,箭尖钝的厉害,车厢上也只有一个浅浅的坑,与其说是致人死地,更不如说是一种威慑,可雀儿身在闺阁也不会得罪什么人,是谁要干这样的事呢?
“哥哥,我要回家。”俞雀擦干眼角的泪,也有些缓过了神,“这种事还是别告诉祖母和父亲了,传出去对我名声也不好。”
“我送你回去。”
“年关了街上鱼龙混杂的乱的很,今日是碰到我了,若是哪日叫天不应你该怎么办?这些日子待在家里莫要出来,若是出门便多带些人,你身边也没个练家子,明日我送些人来。”俞雀连连应声,是她大意了,本以为不过出去半晌,都没让摇光跟来。
至于那车夫为何跑了,又为何绕路到此,她大抵也猜得出来,许是今日之事跟府里人有牵连——云鹫。
熄了灯的厢房暗的很,唯有窗边还沾染了些积雪的光亮,容末眼角略过那远去的马车,丝丝寒芒摄人心魄。“夫人和茑萝都说俞雀并不知晓张氏之事,一个毫无用处之人,况且她也察觉了夫人与公子的通信,为何不趁机直接了结了她?”
“那不是太便宜她了?”陆无尘仍是一袭白衣不染纤尘,远望去如同一端方君子,只是面上几分阴狠破坏了美感。他握着弓箭,锐利的箭尖紧跟着马车,直至其消失在街角才放下那弓箭。
那个贱人的血脉,该死的孽种,应该受尽磋磨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对。
“早知道我还跟着姑娘去的。”摇光取来药细细地替她敷在伤处,丝丝清凉传来,伤口也少了些痛感,“那车夫回来了,满嘴没一句真话,偏说是自己一时内急,回来马车就不见了,姑娘可要押来审问?”
“不用了,问不出来的。”俞雀手握铜镜,仔细地端详着伤口处,毕竟是个女儿家,她还是很在意这幅皮囊的。“云氏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难道就这样算了?”
俞雀偏头看她,盈亮的眸中泛着冷意,她没有害人的心思,却也容不得别人这般暗害她,无缘无故地接二连三遭遇不测圣人都会发疯的,她抚手自鬓间拆下一枚珠花,颜色素雅的各色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那摊主有什么可疑之处?”
“街边人说是那夫妇俩平日里靠卖些绣品过活,可我们的人在他家左右藏了好些日子,从不见他们买些布料丝线,前些日子被他们察觉跟丢了,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没有踪影吗?俞雀不免觉得泄气,“是我太心急了,让人察觉出了端倪。”或许跟老谋深算的云氏比起来,她手段过于稚嫩了些,可是有私心就会有破绽,云氏这般所求又是什么呢?越是遮掩便越是有鬼,外头的积雪压塌了树枝,俞雀定定地望向窗外,“类以诱之,其蒙也,明天去传话让人把兰幽园打开,年关到了,我要亲自去阿娘的住处洒扫,到时候我不吩咐不许放人进来。”
不长的街道上雪柳和雁来拿着刚领的月钱慢悠悠地渡步前行,“雁来姐姐,二姑娘怎么突然让人打开先夫人的园子了?”
“前些日子二姑娘的乳母琴娘没了,临终前托人来信说先夫人在园子里存放了些东西,二姑娘怕放久了东西坏了,放心不下呢,非要亲自瞧瞧。”
“存放了什么东西?”雪柳年纪小些,半遮半掩的话瞬间勾起了她的好奇。
“那园子先夫人去后就被人洒扫过了,想来不过是些衣服首饰,或者是留给二姑娘的钱财嫁妆?”
“大老远的让人来托话,那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兴许吧……。”
待二人走远,暗处一墨绿色的身影随之隐去。
“琴娘?”云氏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