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医生查过房，程程刚刚扎上针，躺在病床上，有些百无聊赖，终于他现在的生活节奏是慢下来了。想想之前的几个月，就好像地狱中的噩梦一般，也不能这样说，更像是被什么牵着走，至于怎么走的，往哪走的，他好像完全没有印象了。

他入院前腹部的某个部位疼痛难忍，一种濒死的感觉，而在这之前呢？只记得雨欣刚刚从国外出差回来，抱了他一下，当时他有点紧张，雨欣单手抱他拍拍他的背说“我好想你啊！”，然后就不记得了。雨欣什么时候回国的呢？程程想不起来了，不过感觉那时并不是现在这样穿羽绒服的季节，那就是春天吧！可为什么感觉雨欣穿的是一条橙色的长裙，雨欣上课很少穿裙子，她说她常常会换了休闲装才来的，那橙色长裙又是什么呢？难道是记错了，实际是刚刚弃他而去的女朋友？不应该，因为她没有雨欣那么高，也没有雨欣胖。

想起女朋友，程程的心开始痛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这几天因为做手术，所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现在想起来，才发现他其实被伤心了，很难过，他的很多第一次，都是跟她在一起发生的，为了她，程程放弃了他自己所有的一切，甚至为了她伤到了自己弹钢琴的手，对了，手还在隐隐作痛……

程程看了看左手上的淤青，已经快要消失掉了，其他的痛呢？也一起消散掉了吗？身上手术后的伤疤疼痛还是有点明显的，心口也开始疼了。不管怎样，现在有一些切实的感受，也算是件好事。

程程有点享受现在这样平静的感觉，可以给自己一些时间来重新审视自己。他很努力地回想这一段无知觉的生活，想让自己更清晰一些。想起打给燕玲的最后一个电话，似乎并不愉快。他此刻并没有给燕玲打电话去道歉的想法，是自己厌倦了？还是变强硬了？不知道，只是此时此刻的想法。

雨欣和小武一起来到医院病房。

“丁老师”，小武还是一副可爱乐天的样子，“咋样啦？”

程程见到小武，笑了笑，说“还好”，于是努力想坐起来。突然他发现小武身后跟着的雨欣，忙说：“你怎么来了？”此时程程心里非常紧张，他觉得他的样子很狼狈，雨欣一定看到很失望，头发好像很乱，因为手术，根本不可能洗澡，现在的形象……

雨欣看到眼前这个瘦得只有以前一半的程程，甚是心疼，眼泪已经在她眼里打转了，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于是装作找东西一样转了转头，咬牙让泪水流回去。

雨欣没有多说些什么，把水果篮放在程程的床头柜上，扶着程程慢慢坐起来，然后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没人陪你吗？”雨欣关心的问。

“嗯，我妈妈昨晚回去了，今天可能到下午会过来。”程程乖乖的回答。

小武已经不知不觉坐在程程的床尾：“他女朋友一会儿就到了！人家有女朋友陪的，对吧？”小武还用充满羡慕嫉妒恨的酸溜溜的表情向程程使了个眼色。这句话让程程心里咯噔一下，眼泪差点流出来。然而程程是一个不喜欢聊起自己私事的人，更何况分手这样的事情，还是不提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提了也没用。程程只是苦笑了一下。

“你什么情况？怎么住进医院了？”雨欣无视了小武的无聊话题，继续问到。

“嗯，急性阑尾炎，做了个手术，不过不要紧，医生说只是个小手术，而且术后恢复还行，不用担心我。”

“有什么想吃的，我做给你吃啊！现在能吃什么？”

“现在也不能吃什么，医院的饭也还好，我妈妈也会做东西带过来的。”其实，程程突然想喝雨欣煮的海鲜粥。记忆被唤醒的感觉，忘记是什么情况下，只记得海鲜粥是雨欣煮的，味道鲜鲜的，咸淡正合适，貌似还营养丰富的，反正想起就觉得很好喝。好像之前也有几次他想起了雨欣的海鲜粥，只是程程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何况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