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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陷阵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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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顺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同的刘毅的说法。他肃立在坟茔旁,轻声唱了起来。开始只是轻吟,哼了几段后,情难自禁,声音渐渐变大。刘毅听得仔细,他口里吟的,竟是《九歌·国殇》。尽管心头痛楚,但他仍有些惊疑地看了高顺一眼。

并州军将领和西凉军一般,大多粗鲁不文。这首《九歌·国殇》是战国时屈原所作,虽也是名著,但有汉一代,除了士大夫,知道的并不多。军中的军歌,也以《大风歌》为正统,高顺连这首歌也能吟唱,读的书怕也不少。

他身后的亲兵随伺左右,高顺只唱了几句,就开始应和。《大风歌》虽也雄壮,但只是短短几句往返重复,要学并不太难。《九歌·国殇》却不一样,虽也仅九句,但句句不同,常人要想上口,非得多花心思不可。但几个亲兵一路应和,竟是毫不停顿,熟极而流。

刘毅不由感慨,三国群雄并起,不但是将领。连兵种也是五花八门。陷阵营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装备好是一方面。但高顺将兵之能,更是功不可没。

时间一长,不但高顺的亲兵,连徐晃徐荣,也大声跟唱,紧接着,所有人都一起应和。一时间,墓地上荡气回肠: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汉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春秋战国后期。秦国经过商鞅变法,国力后来居上,扩张势头咄咄逼人,楚国成为其攻城略地的主要对象之一。当是时,楚国与秦屡败屡战,战死者甚众。《九歌·国殇》正是在此背景下作成的。

古代将尚未成年,也就是不足二十岁而夭折的人称为殇,也用以指未成丧礼的无主之鬼。按古代葬礼,在战场上“无勇而死”者,照例不能敛以棺柩,葬入墓域,也都是被称为“殇”的无主之鬼。此次战后,西凉害怕引发瘟疫,还将联军尸骸收殓,统一煅烧。但秦楚交战,多为野战。楚国作为战败方,没有打扫战场的权利,故死者只能暴尸荒野,更别说举办丧礼。所以,处于流放中的屈原,才有了这首千古名作。

高顺一直在吕布麾下,长年在并州一代活动。与他交战的,大多也是胡人。对于陷阵营来说,战斗的对象是入侵者,和楚国面对强秦时差相仿佛。他们用《九歌·国殇》代替《大风歌》,稍作修改,将里面的“秦弓”改为“汉弓”。而后用来祭奠死去的兄弟,也在情理之之中。

杨易很是年轻,过了今年,仍未满十八岁。“殇”之一字,更是应景。想起大战前晚,他在城门口时说的话。刘毅心头又是一阵痛楚。他视自己亦兄亦如父,可自己却未能一尽其责,保护好他。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小易,你一路走好,好好做个鬼雄。刘毅喃喃着,俯身将一捧新土洒在坟头,眼中更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远方,黄河水一如既往,汤汤东流。夕阳在山,映得关隘一片血红。

“子付,来一口么?”

徐晃从怀里摸出酒囊,仰头灌了几口酒后,伸手递向张梁。

一阵夜风迎面扑来,料峭刺骨。张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仍紧抿着嘴,满脸倔强,就是不理徐晃。

徐晃将酒囊收起了,颇觉无趣:“哈,你这小子。中了中侯的毒吧,事事都要学他一本正经?可这鬼天气天寒地冻,不喝点酒暖和身子怎么成。”

夜幕如染,残月瘦得像一条线,细细地嵌在东边的天际。看月相,马上就要到卯时,天就要亮了,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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