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古怪的赵家人

那端着药碗的丫鬟这才看见两人，她似乎有一瞬间的慌乱与意外，混浊的眼睛看了两人一眼，又马上反应过来给主子行礼：“少爷，丫小姐。”

对上商无心那疑惑的目光，赵公子笑了笑：“这是家妹的房间，她已多年卧病在床，”言罢他转头问那丫鬟：“小姐的身体可曾好些了？”

丫鬟摇摇头：“和往日一样。”

赵公子脸上便随之显现出了悲伤的神情，他挥手让丫鬟下去，摇头叹息了一声。

卧病？不，这分明就是腐烂的味道。

商无心心中波涛翻涌，目光深邃探究地看着那房门，紧接着，她又恢复了微笑的表情：“赵公子，其实小女……略懂医术，不如让我来给舍妹看看？”

赵公子闻言顿了一下，仍然语气温和，表情哀伤：“不必了，我已寻遍了名医，都说她恐怕……况且家妹如今相貌恐怖，还是别惊扰了您为好。”

“那哪儿行啊！”商无心满面关切：“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还是让我给小姐看一看吧”。

赵公子越推辞她反而越感兴趣。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赵公子的反应不对劲。

出乎意料的，赵公子为难地沉吟了一声，竟然道：“好吧。”

这让商无心暗暗挑了下眉。

赵公子上前一步，缓缓推开房间紧闭的木门，仍不忘转头提醒她：“我可说过了，她的相貌骇人的很，丫小姐做好心理准备。”

伴随着这句话，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几乎是同时，那股浓郁的尸臭瞬间钻了出来袭向人的面门，恶臭直冲肺腑。赵公子恍然未觉地迈了进去，商无心皱着鼻子四处打量了一下，还是不想虐待自己的封闭了嗅觉紧跟其后。

等等，化学上说人闻到味道是因为分子是不断运动的，比如闻到花香是花粉分子在运动，那闻到尸臭岂不是……

商无心瞬间被自己的脑补给惊到了，突然一阵反胃。

“妹妹，大哥来看你了。”赵公子向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温柔地呼唤。

商无心观察着这屋内的陈设，除了床前置放的一扇屏风之外，竟然和那间为自己准备的客房布置的一模一样。

是巧合？还是赵府的所有房间都是这样？

此时，赵公子已经进入了屏风后，没等商无心跟过去，他已经从后面推出了一把带轮子的椅子，上面正坐着一个人，商无心的目光触及到了那坐在椅子上的人影，霎时便被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人的脸上紫青斑驳甚至于尸斑遍布，她的皮肤多处朽烂崩裂，露出了皮下那腐黑色的皮下组织。仔细看去，甚至能看清那猩红的思绪似的神经纤维，她稀疏的像枯死的杂草般的头发遮不住那头皮上一道道纵横的，鼓起的乌黑筋络，那些黑筋一下一下的跳动，活的一般。

商无心定定的无话可说。

只听赵公子弯腰对那椅子上的人低语，脸上好像带着深情的眷恋，说：“妹妹，有人来看你了。”

闻声，那不人不鬼的竟东西有了反应，她的头，就那么在那朽木似的干枯的脖子上僵硬旋转了过来，朝向商无心的方向。那黄浊的，丛生血丝的眼白和占据了大半眼球的黑瞳死寂一般，一动不动。

恶臭浓烈的让人无法忍受，幸得商无心封住了嗅觉，否则现在应该已经因受不了而夺门而去了。

这是活人？若不是因为那几不可闻的呼吸，商无心甚至会以为这已经是尸变了起尸的活尸！

森森凉意将商无心全身包围，凉入心扉让人控制不住的浑身战栗。她的眼底，悄无声息的掠过一场风暴。

看着商无心没有任何表示的表情，赵公子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神色，叹息着对商无心道：“我早说了，她的病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