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并州军的味道

徐荣哈哈一笑：“味道只是一种比喻，并不是说我亲自过去用舌头尝、用鼻子闻。那样的话，就跟眼睛耳朵一样，也会被骗了。我所说的味道，是指通过观察、分析敌人的行为，来品尝出对方的‘风味’，或者说，风格。靠这个，来确定对方的身份。”

秦颉：“这说法却是新奇！”

徐荣问了他一个问题：“初起，你知道在咱们大汉，并州军和凉州军，这两支部队的区别吗？”

秦颉低头沉思：“装备？驻地？还是……”

他很快抬起头来：“唔，我好像明白点什么了！是接触的敌人不同！”

徐荣笑着赞叹：“初起果然聪慧，一点就透！”

他解释道：“并州军平日里接触最多的，是匈奴，以及少量的鲜卑。并州军时常与这两种敌人交手，时间久了，难免就要沾染上这两种敌人的风味。而凉州军呢，更多接触的是羌人，所以‘羌味’更重！”

秦颉：“确实！”

徐荣：“匈奴人，鲜卑人，羌人……或许在朝堂上很多满脑子诗书礼易、却对实务狗屁不通的大臣们来说，没什么区别，都只是‘胡人’罢了。对于生活在中原腹地的，比如初起你，大概也是不甚了解。”

秦颉点头承认：“是，我，还有我从小到大身边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了解，更逞论见过了。”

徐荣：“可对于我们这些在边地生活过的人来说，就知道，匈奴、鲜卑、羌。三者的语言、习俗、生存样态，完全不同。甚至，鲜卑人与鲜卑人之间，羌人与羌人之间，也有很大不同！”

秦颉：“我曾听人说过，凉州北部的羌人、东部的羌人、益州的羌人和司隶的羌人，各有不同的特点，差异很大，甚至比匈奴人与鲜卑人之间的差异还大。只是我们中原人习惯性地都把他们归类为‘羌’罢了。”

徐荣露出赞许的神情：“正是如此。羌这个名字，与其代指那些人、那些族群。倒不如说只是代表那片地方罢了！对朝堂上那些大臣来说，只要是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胡人，就可以被他们称为羌，而根本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一类人！”

徐荣举例道：“生活在凉州北部的羌人，主要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跟鲜卑人、匈奴人更类似。而益州的羌人，却不善骑马，只擅长爬山，他们更适应山地步行作战。至于司隶的羌人，他们的生存方式却是与中原人更像，有相当多的羌人是靠种地吃粮为生的。”

秦颉：“原来如此！不听老徐你说，我还不知晓竟是如此！”

徐荣笑着摆手，将话题拉回原处：“还是说并州军吧！并州军因为接触匈奴人较多，而匈奴人与鲜卑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匈奴人中农耕的比例更高。所以，并州军的作战方式，是兼具了中原人的步战阵列，与草原人的骑马射箭相结合的方式！”

秦颉：“唔……”

他有点明白，却又没完全明白。

徐荣却不进一步解释，只是笑道：“有些事情，光说是说不明白的……哦，或许有些能言善辩的人可以说明白吧！反正我是不行，这并州军的味道，需要对他们有足够的了解，才能品尝出来。而我现在，尝出来了！”

秦颉笑着称赞：“老徐厉害啊！”

徐荣连连谦虚，这时恰好有传令兵过来，向徐荣汇报了雒阳城内某一战区的情报。

徐荣听后，在地上用沙盘复原了那里的状况，然后对秦颉道：“就拿这处的战斗，来跟你说明一下吧！”

秦颉：“洗耳恭听！”

徐荣：“初起你看，这是一条由东向西的街道，南北两侧都是民宅。我军在西，敌军在东。我军是守，敌人来攻。按照你们中原人……呵呵，抱歉习惯了！我是说按照你们荆州人的战法，进攻方是不是应该以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