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对于整个修行界而言,天梯绝对是最神秘的存在,大家一致认为天梯之上是仙人,而仙人应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这个答案统一而又各有区别,但无一不是超脱了凡人与修士,尽管没人知道如何才是不属于凡尘的生活。
就目前了解到的,除了叶楚怜没人活着离开天梯,但她并没有见过无究以外的人,如果说凡尘中见过这副景象的第一人,应该就是岑裕了。
他从高塔往下望,入目所见与凡尘没有多大的区别,所谓仙人于此地也没有特别之处。
岑裕收回目光,他近前的无究正顺着高塔的楼梯往上走,墨色的衣角因为步伐微微起伏。
他的步子不大,速度也不快,像是有意的在等着已经气力不足的岑裕。
两人一前一后,静默无言,一直到高塔的最高处,一座冰晶般的灵棺被放置在阵法的中央,哪怕已经几乎没了灵力,岑裕也能感觉到这个阵法的精妙。
他擅长阵法,然而哪怕是曾经的他也无法顺利布下如此阵法。
聚灵,延命。
“把她放上去吧。”
无究在阵法外站定,之前有些不正常的情绪已经消失,他又恢复了那种看热闹似的冷漠。
岑裕不知道无究在算计什么,他能判断出阵法和灵棺对叶楚怜有好处,便沉默的上前,打算将她放置在灵棺中。
然而他才踏入阵法,巨大的灵力波动肆虐的在他身体里,灵力左冲右撞,这种力量太强大,以岑裕现在的修为根本撑不住,用不了片刻就将将他的灵脉撑裂。
岑裕疼得抖了抖,忍下差点冲出口的痛吟,硬是咬牙往前走,然后稳稳的将叶楚怜放在灵棺中,哪怕他已经疼得额头上布满青筋。
他将人放下,然后准备迅速撤出法阵,可只有到了行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岑裕在心底叹息一声,他疼得意识有些模糊,在这片模糊中,那叹息似乎在在耳边响起。
他终是到了极限,昏死在灵棺旁边,一双手还下意识伸向叶楚怜。
无究在一旁冷眼看着岑裕昏死后还疼得蜷缩,再看看昏得毫无反应的叶楚怜,冷笑漫上的瞬间又被苦笑代替。
他背着手走到高塔的边缘,又是一声叹息。
“姮沅,已经数百年了。”
法阵的光亮忽明忽暗,映着叶楚怜苍白的面庞,她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更听不到无究的那句话。
一切就像是散在了风中,无究敛了心思,伸手将地上昏死的岑裕扯出法阵,然后带着他径直翻下高塔,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激不起任何涟漪。
等到无究再出现,那是在一个布置得十分不走心的房间,那种潦草感甚至比不上归云峰无人居住的客房。
岑裕睁开眼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他活动手脚时发现内外的伤已然痊愈,就连亏损的灵力也恢复得充足。
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就算是用尽最名贵的灵药,那般严重的伤少说也要养上半个月。
究竟是时间过了太久,还是无究的强大远超过他的想象?
岑裕一时难以确定,他偏头看见背着手立在床边的无究,莫名觉得是后者。
“阁下……”
“你要救她,其实不难。”无究打断岑裕,“只要你不怕死,不怕魂飞魄散。”
“我说过,只要阁下能救我师尊,我什么都愿意。”
“好,只要你愿意与她定下生死契,再自行散魂,我便能以你的魂为诱饵,唤回她散在四海八川的碎魂。”无究似笑非笑,“自行散魂乃这世间最为残忍的痛苦,而且我无法保证你能否全须全尾的回来。”
所谓生死契,便是一方心甘情愿的为另一方承受死劫,因为契约可以是单方面的,所以更多用来训练挡在的“死士”。
“可以。”岑裕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