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没用的小洛
充分,价钱也自偏高。然而对城中居民和往来商旅而言,却无切肤之感。此为不痛。
娼、赌之好虽根植于人心深处,耍与不耍却全凭自愿。狂赌滥嫖者家道中落,克己自律者财帛愈丰,税源多由前者所奉,赏勤罚堕,顺天应人。此为不伤。
至于说殷实之家,迟早会落入如“陈启”那样的不孝子手中……强极则辱,盈不可久,那又是另一层的循环果报了。
越来越多的人口,给“枯荣城”带来的最大烦扰,是粮食。一个淤积了二十余万人的边城,断不可能靠左近良田自给自足,只能由“稍远处”或“更远处”购得。运损所致的高价固然是个问题,不过叶玄更担心的是,北地已近百年没有闹过大灾了。
侨居“枯荣城”的,并非全是商贾与匠人。两年前,誉享南北的名医“云大”举家迁住“枯荣城”,算得一件不小的轶闻。自“灾害纪元”元年起,至今已有六百四十载,不管文人如何抵赖,“练气的武者”是这个世界当然的贵族。
不练气的三教九流之中,唯一能令武者低头的,便是医者。练气的武人虽不生病,家小却是难免;练气的武人不能生育,亲人最是紧要。
“云大”及其众门徒手上,不知活了多少城主、帮主、掌门的亲眷,叫那些武人给他磕几个响头,喊一声“大侠”,多半也是肯的。是以“云大”的迁居,对于“枯荣城”而言也有着颇不寻常的意味。许多人正是自那之后,才终于不再将这里视作一个聚满了贱商与纨绔的糜烂边城。
“云大”迁居“枯荣城”,除了瞧中此处勃勃生机、欣欣向荣之外,更重要的缘故是,这里能够第一时刻得到稀奇古怪的西域药食,见到形貌各色的西域男女,甚至还有西域的医者。“云大”不是一个餍足于妙手回春的大夫,用叶玄的话说“野望之猖獗,几近裁天”,他想撕开生命的面纱。
“云大”没有妾室,夫人是已故文豪“鲍鹏”之女“鲍蕊”。膝下育有两女,长女“云溱”,幼女“云洛”。
“云溱”慧秀娴静,亭亭玉立。绰约惊鸿,犹胜其母。
“云洛”同样得承母亲不可方物之容,身形却如父亲般瘦小,只比“云大”高出小半个额头。幸而她自幼习武,身子匀称挺拔,配上一张俏脸倒也算得玲珑。那件“几年之后牵出祸端”的小事,便是由她惹出来的。
自古以降,“南人”对“北人”多厌弃鄙夷,但游山玩水却不会仅止于南地风貌。武人仗剑,云游之风更胜。南人北游,好文史者多喜“苍城”、“凉城”两个旧都,现已成断壁残垣的“骆城”更是文人骚客发诗性、叹古今的快意之地。而好新猎奇者,多愿到“枯荣城”赏玩。
“忘月楼”对街的“异食居”,是个专哄“东土人”的“西域食府”,号称正宗的西域菜肴,实际徒有其形,味道上更多遵从了“东土之人”的偏好,是以店中瞧不见几个西域食客。
此间位于枯荣城“内城”最繁茂的街区,午膳时分,雅间早已订满。三位“夕霞派”的仙子,身上虽带着“兑不尽的银票”和“撒不完的金叶”,却也只能座在大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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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人一同嘈杂。
“师姐,正宗的西域‘驼唇饼’,味道如何呀?”一个穿着淡粉绸衫的女子嬉笑道。
“恶心死了!”身旁披着湛蓝丝绒斗篷的女子,一脸嫌弃地骂道。
“烤羊肋倒还吃得。”坐在另一侧长凳上的女子语调温婉,身上装束全不是武人应有的扮相。“米色罗裙”遮住了她的足踝,与那柄斜倚桌畔,“素鞘银格”的长剑极不相称。(注:“格”指剑柄与剑身之间护手)
“哼,烤羊肋算得什么‘异食’了?”湛蓝斗篷的女子放下碗筷,显得对这一餐极为不满。“小贝,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