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梁上江湖客,槐下抬轿鬼(3)
了破财免灾,便对林青说道,“足下既然承认拿了我虎头帮的物件,可看在赵先生的面子上,在下也不愿过多追究,我愿意出些钱财与你换回失物,你但凡开口,张某绝不还价!如何?”
赵敬之见张盛这样说,虽然略感意外,但心中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暗想道,“如此最好,今日也不会再闹出别的事端来。”可赵申在驼子岭上住了一段时间,略知林青为人,便觉得此事与钱财无关,势必难以就此罢休。
果不其然,只听林青对那虎头帮帮主张盛说道,“足下若是真想讨回失物,倒也不必用钱财来换。”那张盛听林青这样说,心中暗惊,想道,“坏了,此人必定是瞧见了那封信件!”于是目光越发冷冽,咬牙切齿问道,“你想怎的?”
林青说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足下,足下若能实言相告,东西自当奉还。”那张盛在心中盘算着,“那信件牵涉的人物,哪一个都是惹不起的,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来趟这浑水!好在东西有了下落,纵然我讨不回,也有旁人出头。”想到此处,他便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你也不必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青本也没有指望着能够一蹴而就,想着东西在自己身上,不怕他们不来相求,于是便又说道,“今日我做客赵家,恐怕也不方便与足下多叙,不如改天咱们换个地方再谈,足下且回吧。”赵敬之听林青如此说,便也下了逐客令,说道,“张帮主,贵客今日初到府上,不如让他歇息几日,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与帮主择日再叙,下次帮主可差个手下先来邀请,不必像今天这样大动干戈了!”说罢,便带着家中厮役簇拥着林青回到院内。
张盛看着缓缓关上的院门,虽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这里毕竟是晋阳城内,他也不能擅闯民宅去夺回那契丹人的信件,于是率领手下之人愤然离去。一路上又把周豹骂了个狗血淋头,心想道,“若非他和高老大等人利欲熏心,怎能惹出这许多麻烦事来!”又盘算着那些江湖人士若是动怒,就把周豹推出去顶罪,反正如今已探知信件的下落,留着他也是无用了!
这一边赵氏父子与林青回到房间,令家中厮役各自去忙。起初赵敬之与林青交谈时,并未从他身上察觉有匪气,然而自从经历了方才那起事后,不免在心中暗想道,“此人谈吐虽然稳重,但私藏旁人失物,行止难测,到底不是个善类。”赵敬之脸上不漏声色,但心中却已戒备。他虽然不是什么奸诈之人,但经历多了,防人之心还是有的。
反倒是赵申一如既往,又和林青念叨起年前在云州时的经历。他自从回到晋阳后,对家中之人只是报喜不报忧,因此在云州的那段经历,连赵敬之也并不知道得十分详细,此时在一旁听见赵申与林青侃侃而谈,方才得知那荒郊酒肆中的惊险,还有云渺峰上的险恶,直惊得汗流浃背。想他年逾五十,膝下却只有赵申一个儿子,若是在关外有稍许差池,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此时白昼不长,转眼天色已暗,晚宴上赵家盛情款待,佳肴美味让林青目不暇接。宴席上的酒水自然是河东特产的葡萄酒,林青虽然早有耳闻,但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初尝此酒,只觉得芳香醇烈,不免贪杯。赵敬之见林青乐于纵饮,自然也不拘束,便频频举杯相邀共饮。晚宴散去时已是深夜,杯盘狼藉自然有旁人收拾。辞别了赵敬之,赵申带着林青到了客房,连日奔波,林青实在有些疲惫,赵申见状也不再叨扰,简短嘱咐几句,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林青自记事起,便闯荡于山野,还从未再哪一座城里安安稳稳的留宿过,如今又是初到异地,兴奋之余,虽然疲倦,却睡意全无。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只觉得浑身热血翻涌,便在房间里静坐起来。自从那清川道人离开之后,林青仍旧每日坚持修行,静坐的功夫比起以前大有长进,他凝神内敛,很快便进入了状态。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