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衣初现

放辣哟！”这时楼道的电灯倏时熄灭了，一下子把我从回忆中惊醒，视觉像是跌入深渊之中，大脑深处传来一阵阵眩晕。忽然背后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像是有人对着我的脖子吹冷气。我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急忙转身向后，不知楼道何时又恢复了光亮，映得远处一片昏黄，一排排楼道宿舍的房门凹入一大片黑影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张开了大口，感觉要把周围一切吞噬了一样，让人心里异常压抑。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我揉了揉发胀的双眼，推开宿舍的门走了进去，只见桌子上堆满了吃剩的鸡肋牛骨。舍友们都已吃饱喝足，各自躺在了床上，或是玩手机，或是打游戏的。我不禁来了气，嚷嚷道：“你们哥几个太好意思了吧，我都还没吃多少呢，你们可倒吃得盆干碗净的。”阿斌厚着脸皮嬉笑道：“今天食堂的饭菜确实不怎么样，我们也没吃多饱。呵呵，明天请你吃大餐去。”“就是啊，你走了半个多月，咋说也得给你接风洗尘呐。”琛子附和着说道，接着又低着头忙着打他的游戏任务去了。小陆和嘉伟也点头附和。不久室外响起了熄灯的铃声，我走到窗前准备关上窗户，只见楼下路灯处站立着一个女生，低着头，长发随意散乱在胸前，像是穿着宽大的睡袍，显得那么纤细瘦弱。这时她慢慢抬起了头，我倒想看看这位深更半夜还在校园徘徊的大胆女生是哪个系的学生。突然一张扭曲变形了的脸孔贴在了玻璃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瘫倒在地上，那眼睑破裂的双眼转动几下望了望我，张开满是污血的嘴巴缓缓说了句：“夕夜，我回来了。”声音沉闷沙哑，像极了学校旧礼堂那只破旧的铜钟，可又是那么熟悉，我捂着滚烫急跳的胸膛，浑身颤抖，无力地俯倒在地。那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充斥着我的双耳，搅得我头痛欲裂。“咣哐！”那张脸撞碎玻璃冲进了宿舍……我猛地惊醒，满是冷汗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原来是场梦！我松了口气，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但是心却平静不下来，想到那场梦，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有那张血腥的面孔，却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我也再睡不着了，心有余悸地望了望窗外，此时天夜色还未散去，雨倒是止了。不断有风从窗户缝隙间吹进来，一起一伏的窗帘像是有人在朝着它吹气逗玩。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此时是凌晨五点多钟，对面下铺嘉伟打着轻微的鼾声，他上铺的小陆则干脆将头整个捂进被子里睡。这时一声惊叫犹如一声炸雷响彻在整个楼道里，我被吓了一跳，其他人也顿时懵坐了起来，睁着半朦的双眼，丝毫没有了睡意。“是谁呀，大清早的不让人睡个安稳觉！”阿斌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气愤地喊道。“我听着像是潘安的声音。不好，他们宿舍一定出事了！”我不知道从哪儿莫名生出一种害怕，挣扎着急忙穿衣服。“一定是出事了！”其余的人也穿起了衣服。因为外面嘈杂地响起了诸多脚步声。当我们赶到潘安他们宿舍的时候，楼上和楼下的男生都聚集在了这里，原来竟是苏柯死了！只见他身体扭曲地躺在床上，手指紧紧地抠着头发，英俊的脸此时也痉挛得异常丑陋，嘴张得老大，死鱼般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小陆不由得攥紧了我的手臂，这样的死法着实吓人。苏柯莫名猝死，我的心里倒是充满了惆怅，不禁思绪万千；对他的恨意一下子消失得全无，或许我这三年的恨都毫无价值意义，无衣死了，而他依旧逍遥快活。而我却只能将这恨意深埋在心里，如今，他这样也算是还了无衣一个交代吧。我心里默想着，竟完全忘记了面对一个死人我该表现出的恐慌来。一旁的潘安脸色煞白地对早先赶来的校卫讲着事情经过，原来苏柯一直在外面住，很少回学校宿舍，昨晚醉酒被一个可能是酒吧的女孩送回来的事情我也知道，之后潘安说躺在床上的苏柯还不肯睡，自言自语着自己以前的风流往事，其他三个舍友一个回家探亲，两个昨夜未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