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日
在空气中,混着卤肉的香味儿,竟让人觉得意外的好闻。
林兮橪一回到小院儿,把衣服丢给庚子,伸手拿起庚子刚放下的酒杯,闭眼嘬了一口。
辛烈的味道冲入鼻腔,液体沿着喉咙一路灼烧,林兮橪吐吐舌头,这味儿可真不咋地。
言叔大笑,庚子连忙抢回自己的杯子,夹了一颗花生米塞林兮橪嘴里,“叫你喝酒你还真喝上了,真是能干了你!”
等缓过了喉咙里那股辛辣味儿,嘴里隐隐泛起了一丝微甜。
手机提示音响起,林兮橪点开一看,刚刚才挂掉电话的人又发来一条短信:
【别喝了,你的身体不宜饮酒,听话。】
林兮橪觉得一股热气从耳根开始蔓延,然后脸颊逐渐发烫,紧接着脑袋也开始发晕。
这白酒的后劲儿上来了。
上来的速度还挺快。
隔日,林兮橪一大早就跑去镇子东头买了新鲜出炉的红糖发糕,自己啃了一块儿,裹了几块儿塞衣服里捂着。
祭祀用品被放入一个小背篓,庚子背着。
言叔没让刚出院的鲁奶奶跟着一起去,阿虹每到这一天也是遁地逃走,三人罕言寡语地上了山。
清晨的山间雾气缭绕,鸟鸣不绝,晨光还很弱,穿不透茂密的树林。
林兮橪感受着怀里发糕的温度,将衣服裹得更紧了些,等放置到阿恒墓前时,还冒着温嘟嘟的热气儿。
“哥,你先趁热吃,吃完我们再聊。”林兮橪蹲在墓碑前,抬手极轻地用袖口轻轻擦拭那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中,一个少年眉眼含笑,抿起的嘴唇稍显稚气,黑色的头发柔顺的散在额前。
他看着显小,好像才十二三岁,实际已经十六了。
他脑子不聪明,书读不进去,心地却善良,手脚也灵魂,会做一桌子好菜。
镇上许多小孩子都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恒哥恒哥”地叫,就为了哄他手里颇丰的零用钱花。
阿虹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在三年前的今天,在吵着阿恒陪她去买糖后,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
言叔在坟前烧着纸,碎碎念着这一年的近况,和去年大致相同。黑色的纸灰从火中翻飞而出,飘到空中,打着璇儿,久久不散。
老人说,纸灰飞得越高,地下的人越高兴。
这句话还是听阿恒说的。
言叔起身时,扶着腰“嘶”了一声,林兮橪连忙扶住他。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言叔摆摆手,眉间沟壑纵横,“你们年轻人再跟他说说话,我先慢慢儿往山下走。”
庚子送了言叔一截路,确定他腰没事后才返回来。
墓碑前,林兮橪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已经泣不成声。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