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抉择

白苎稍加犹豫，又笑道：“我瞧着你极似一位故人，是以出手试上一试。”

“那位故人，与你有仇？”

“无仇。”

“那你为何下此狠手，又提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寻找同道，自然要用非常手段，如果你躲不过，就不是她，死了也好，免得……”她刹住话头，笑言：“你寻宿根霞草，是要铸造武器？”

芸初默然不语。

“我虽于铸器一技不甚通，但也知道，宿根霞草是其中最末等的材料，铸造一把好的武器，所需材料众多。你如今在国内行走不便，而我要去的蓬莱岛遍布奇花异草，不若你与我们二人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诚然如白苎所说，蓬莱岛闻名遐迩，凡世间珍宝遍布岛上。可白苎为人擅耍手段，神思莫测，与她一道？她说，两个人……对了，赑屃也要与她一道去的？不行，夜长梦多，万一途中他们发现武安的信，岂非不妙？

芸初淡然一笑：“承蒙您看得起，邀我同去蓬莱，可惜小女从未去过蓬莱，于蓬莱传说也所知不多，可能还不如您对蓬莱的了解，而且小女法术微末，唯恐成为您的拖累。”

“无妨，待到了地方，才需您襄助，”白苎顿了顿，笑说，“您且放心，总不会让您白走一趟的。”

“怎么，你要允我好处，蓬莱岛上的奇花异草吗？”

白苎摇了摇头，“奇花异草不值什么。”

她粉唇轻启：“我……允你长生！”

石破天惊一语。

芸初闭口不作声。烈阳光芒流转，蝉鸣不歇。半晌，她才悠悠开口，嗓音喑哑：“尔等何德何能，安敢允吾长生？”

长眸微敛，再张开，已是完全陌生的眼神。

白苎得偿所愿，喜笑颜开，“我早知道，是你。”

＊

白苎去而复返，缘于半途遇见绮梦。

绮梦所在的军机处分派若干斥候，监视四海一举一动，包括海上诸多岛屿动向，她回转天宫，意外收到“蓬莱岛结界关闭”的消息，是以下凡转告白苎。

白苎计上心头，暂时放弃解决武安的想法，决意留下芸初，收为已用。短短时间，曲折至斯，赑屃也是未能念及，更未料到白苎生怕他阻挠，行调虎离山之计，故布迷障，引他离开。

一般人强制突破蓬莱结界会被割裂成无数细小颗粒。芸初在穿越时也会身形俱毁，因与地脉之息相连，一念间又可因其纯正炎灵凝聚成形，只消旱魃精魂常驻体内，她就不老不死，受再重的伤亦能恢复如初。

如此逆天之能……前往蓬莱，非她同行不可。

明眸灼灼似火，斜睨白苎一眼，娅姹蔑笑道：“尔之躯体腐朽糜烂，命魂朝不保夕，若能不死，理应先救自己，谈何予吾长生？”

旱魃语气不屑，句句刺人，白苎丝毫不见怪，仍然温文笑道：“您囿于此人躯体之内，与她同生共死，全无自由，您可心甘？”

娅姹冷笑：“自由是有代价的，吾不愿冒此风险，除非尔能逆得了这天！”

“她占尽天时地利，集万千气运，本就不公，天地不仁，物竞天择，她拥有诸多天赋异禀，却不容于世，死了也只能扼腕叹息一声，区区孤女，谁又会真正在意呢？”

娅姹笑了：“说到点上了，占尽天时地利，集万千气运，你倒是猜猜，谁会在意？”

白苎沉默少顷，问道：“比起自由，比起您想要做的，这点风险难道不值得冒吗？”

“山川仍在，故人长绝。我想见的人，想做的事，想要的答案，全沦为历史河流中的一粒沙，”娅姹远眺满目河山，笑道：“确实不重要了……”

娅姹转身，神色肃然，“我也劝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