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借口
手里,宫中不能佩刀,这规矩他心里有数。
夏洲看着那把剑,剑柄上空空的,以前那里挂着他送的坠子,上回吵架弄坏后再也没有补上。
“不能回来我也给你偷回来。”顾鸢看蔚凌的样子是决定要去,他也不好推辞去,于是拍着自己的胸口,像个男子汉似的勇于承担。
“兄弟。”夏洲掂量着忘川剑:“我猜你也不敢一个人回来。”
“嘿嘿,这哪儿是敢不敢的问题,你这声兄弟叫得好,本王说到做到。”顾鸢琢磨一下,又朝夏洲伸手:“你那个能说话的眼珠子给我一个呗,待会儿你潜伏在宫外,要是有什么,我问你求救。”
蔚凌瞄了顾鸢一眼,这话说出了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味道,蔚凌自己没怎么担心,也不知道顾鸢和夏洲在纠结什么。
“我还有事,待会儿不去。”夏洲道:“眼珠子就俩,分出去了,你见机行事吧。”
顾鸢睁大眼:“你有事?有啥事?”
“你不管。”夏洲把忘川剑握在手里转了一圈,晃着他束成马尾的黑发,悠然往酉王府外走,不管顾鸢怎么喊,他也全当耳边风了。
夏洲玩心重,出了酉王府就在城里到处溜达。煜都是真的大,他老老实实靠脚走,得走大半个时辰才能到集市里。
人多的地方他喜欢,美食多的地方更喜欢,闲逛了大半天,他从转角一个老奶奶手里买了一串又红圆的冰糖葫芦,吃完后舍不得丢签子,含在嘴里悠悠晃晃,路过的小孩看见以为他在啃竹签,孩子他妈还劝说千万别学,小心割破嘴皮。
吃完糖葫芦,他跑去煜都最热闹的客栈听了书,说书先生是个瘸子,故事讲一半就“欲知后事,先给小钱。”场上人都散了,只有夏洲给钱继续听,店里掌柜以为来了个好骗钱的傻子,一壶酒叫了三倍钱,结果夏洲把嘴里签子一丢,插到地板里面只露了小半个头子,掌柜吓得连忙道歉,酒免费给送了。
妖王的煜都一日游,玩到天黑时,他才想起要做正事儿,于是拐出集市,独自去了百花楼。
百花楼白天不营业,到了晚上灯火通明,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聚在垮河的木桥上,招揽着各路贵人进门享乐。
年初时百花楼里起了妖祸,大蛇从水而出,断了木桥,还伤了行人,如今再去,百花楼外站了不少太历院法侍把守,也沿着河边站了一整排,寒风拂面也不见眨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那件事的影响。夏洲从他们面前走过时,挨个挨个盯着看,十分享受这群傻子看不出他妖身的爽快,可看到最后一女孩,看着有些眼熟,定睛瞅了半天,不觉惊了一惊。
“夏、猫、猫。”
女孩张着口型,没出声,却让夏洲看懂了她说的话。
夏洲当撞了鬼了,赶紧走。
走到百花楼下,正待进去,突然胳膊被人拉一下,刚才拿女孩居然追来了。
夏洲:“你谁?”
女孩:“是我啊,我是紫菀儿!夏猫猫,你怎么能忘了我!”
夏洲假装在思考,不理她,继续往百花楼里去:“不认识。”
紫菀儿一心跟紧他,全然不顾周围目光:“夏猫猫,我现在混入太历院里忙着打探消息,你别、别走,我有话和你说,你等我一小会儿,我先找个借口——”
夏洲站定脚,目光越过紫菀儿朝远处看,正巧太历院巡逻的法侍看过来,他向法侍招了招手,再指了指紫菀儿,送出两个字:“扰民。”
紫菀儿气得跺脚,看着法侍往这边走来,她也不敢追,夏洲就像一溜烟,来无声,去无踪,紫菀儿再回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冬日天黑得早,酉时已是阴沉一片,空气里的寒冷退不不去,潮湿间渗着雨,被风一吹,又似碎雪纷纷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