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除夕
出水,顾煊承不禁笑了笑:“他可是雪狼军统帅,多少人甘愿受他指导。”
“多少人里一定不包含我。”顾鸢撇撇嘴:“依我看,父皇这么做是想把他调离雪狼军。”
顾煊承看他:“此话怎讲?”
顾鸢道:“锦川那回,杨繁妖化,由白烈亲手杀死,可他却在奏折上避重就轻,与太历院递上的奏折相差甚大。再来是白烈从郭府抓来的雪狼军重犯郑屿陆,在押回煜都的途中暴毙而亡,死得连骨头灰都不剩,这么大的事,白烈却没能拿出个合理的解释,宫中有人弹劾他,说他在东境驻守这些年私募军队,有和东境乱军勾结的嫌疑……”
顾煊承眼神微微一变,好像不太认同,顾鸢也不急,接着说:“我知道没人信,白烈一根筋走到底,暗中勾结的事他做不出来,可是无风不起浪,火已经开始往白烈身上烧了,雪狼军中必有隐患。”
顾煊承道:“你的意思是,父皇安置白烈在你那里,一是让白烈盯着你,同样也是以你来限制白烈?”
“父皇的心思我可不敢猜,咱们用事实讲话,我确实被白烈给盯着,白烈也确实被我给限制住。”顾鸢伸手朝空中抓了一片雪花,再摊开,雪花已在他掌心化成了水。
顾煊承垂目看着顾鸢的手,没说话。
顾鸢道:“想来不过是运气好罢,把白烈这把剑交到我手里,到底能不能用还未可知。”说完,他抬起了双眼:“放心吧哥,你交代过我的事我都会铭记于心。”
顾煊承的视线顺着顾鸢的手臂往上,缓缓投在顾鸢脸上。
他看见顾鸢神色中残留着惋惜,好似对着化掉的雪,又好似对着他尚未说完的话语。
“白烈去那儿也好,最近有些动荡,你也是时候给自己添点儿护卫,别老让一个瞎子围着你转。”顾煊承轻声道。
他提到瞎子二字时,顾鸢正低头哈气,目中微弱闪动,顾煊承没有看见。
雪花纷飞飘零,落在地上,融作一团混黑的水。
“行,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叫一声便是。”顾鸢被寒气冻得直吸鼻子。
话好像说完了,顾煊承打算目送顾鸢离开后再回去,他等了一会儿,顾鸢却没走,两人视线对上,是顾鸢再次开口:“你的伤,还没愈合?”
顾煊承一惊,他身上披着毛领大氅,把真个脖子都包裹得严严实实,顾鸢说这句话时,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想到顾鸢不可能看见,脸上有些尴尬。
“我随口问问,因为你以前总说领子围太紧了不舒服。”顾鸢眨着眼:“今天看你围这么紧,就想是不是……为了挡住伤口。”
“太冷了。”顾煊承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伤的话,要真会留疤也是好事。”
顾鸢道:“那可怎么行,你那伤是刻印留下的,满身都是……要是真结疤得多难看。”
顾煊承闭了闭眼:“是我害死了师叔,这疤就该一辈子留在我这个罪人身上。”
“又来了。”顾鸢双手搭在顾煊承肩膀上,把他摇摇晃晃好一阵子:“这话你不许再说,会治病的人太历院多的是,想些法子,你别辜负我一心好意。”
顾煊承被他摇得难受,一拳锤在顾鸢肩上,把人推开:“行了,你快走吧王爷。”
“我走我走。”顾鸢顺着力度退后两步,摆出一副被赶的委屈模样:“你可别硬撑,记得,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
天空没有光。
夜幕降临了。
顾煊承看着顾鸢站在大雪弥漫间,无奈之后,慢慢地浮现了温和的笑。
***
酉王府在煜都南边,靠着河岸,天黑之后,府上点了两盏灯笼,其余没有太多招摇的光,顾鸢安排了团年饭,在后花园的晚宴堂,除了今天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