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歹运
顾煊承稍作停留,好像在思考怎么说才好,蔚凌也不说话,静静等他再次开口。而这期间,一旁的袁椿晃起手里的脑袋,挺委屈地说:“现在怎么办,殿下,这头还要不要啦,看着怪恶心的…”
顾煊承听着袁椿的声音,微微拧了一下眉,像是思绪被打断有些不爽:“把妖术解了,让他死。”
“哦、哦,好。”袁椿撇撇嘴,乖乖抬起手指动用法力,可突然间一股恶寒从脚下袭来,她甚至没回过神,黑炎窜成利刺直冲而上,将那颗人头戳破,血淋淋地挂在半空中。
蔚凌侧头看去夏洲,见他身子掩在光影下,面色看不出神色,只作淡泊讥笑。
“演啊,继续演。”他对顾煊承说:“你谎话连篇,哄哄你师尊还行,哄我差得远,不如直说,你到底想怎样。”
蔚凌怔了怔,没理清头绪,上方的灵牢还在收缩,光线组成的笼已经缩小到了肉眼可见的树林周围。顾煊承站在原地没动,他眉眼清秀,于这腥血阴暗间依然清淡如风。
顾煊承谦然道:“师尊护你我还能怎样,让你杀了这颗人头只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你的召唤者已死,恭喜你自由了。”
“你们搞的这些歪门邪道可真叫人恶心。”夏洲轻笑:“光剩个头能活,只怕剩个身体也能活。”
“梼杌大人多虑,这人是乱军余孽,被父皇处以极刑,考虑到您还在世,才留了一颗头罢。”
“现在头没了,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夏洲笑道:“只是这上面的灵牢,殿下准备放到何时。”
顾煊承也很无奈:“灵牢不是我设的,父皇要请师尊回宫,手法强硬了些,我匆匆赶来也是为了助师尊化险为夷。”
说完,他诚心诚意地看向蔚凌,面色不参任何杂质,是那种让人安心的温顺。蔚凌听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回想起了许多事,他想着这些年不见,顾煊承果然是变了,从当年那个懦弱、爱哭、勤勤恳恳的男孩变成了沉稳、平静、锋芒不露的男人。他不得不抛开那些根深蒂固的印象去重新审视眼前的顾煊承,把他当作一个狭路相逢的敌手,从一言一行去推测他态度间的城府。
可惜,夏洲没有说错,顾煊承身上太多解释不了的事,甚至说他出现于此,都没有流露半点法力。可他不可能如白纸般干净,他脚踩着妖怪留下的残迹,却连他的脚底都染不上分毫,他只言片语就遏制住饕餮的攻势,还如此淡然与夏洲周旋。
“好在我和余院长有些私交,他不会偷偷告我的状。”顾煊承苦笑着:“师尊,你连梼杌都能相信,是不是也能理解我为何能与饕餮达成协议和平相处,妖怪的心思一向很简单,只要给他想要的,他就乖乖听话不闹不吵,别看饕餮这么凶残,他在太历院可是个任劳任怨的好官。”
“胡说八道。”沈非欢在旁边听得反胃,忍无可忍才插嘴进来:“当年饕餮被白烈诛杀,太历院究竟做何居心将他炼成妖丹。”
顾煊承很礼貌地看向他:“太历院主管仙法妖道,余院长与四大宗派的宗师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自然会物尽其用,这是必要的修行。”
沈非欢简直膛目结舌:“饕餮是凶兽,他肚子里装了多少人命?太子真是心胸辽阔包容嗜血恶徒,你所言的修行境界,我等凡人只怕是可望而不可及。”
顾煊承无可奈何地苦笑:“今天是怎么了,师尊护着凶兽,却说我与凶兽同流合污,你杀人如麻,却嫌我不把人命当回事……当然,我也知道师尊是为了封住梼杌才一直盯着他,期间受梼杌坑蒙拐骗,实属无奈,这个姑且不谈……倒是沈公子你,我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你要把你那所剩无几的良心掏出来给我看看?”
沈非欢也作无奈,灵牢已经收拢至他身旁,不过他为凡人之身,并不受灵牢影响,那光线斑驳穿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