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境行 拾遗录(四)
什么朋友,有也是红颜,哼,花心大萝卜。
我有点恍惚,那人没有朋友吗?
分明是天下至尊,万人景仰,如此孤独吗?
我觉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她眨眼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了。
我摇摇头,朝着她给我指的“百货超市”走去。
没有御剑,这里御剑似乎要“御空执照”。
我就这么走着。
避过那些类似马车的法宝。
我边走边唱:
芒鞋斗笠千年走,万古长空一朝游。
清平二年,庚辰日:
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日子还是那么舒坦,舒坦到几乎不愿脱离小小的竹屋了。
雁儿有身孕了。
自然造化,以母为大。
她还是那么富有生活的情趣。
我们对弈下棋,泼茶论诗。
又是梧桐上的彩鸟也会过来看着我们。
它眼中的恨似乎褪了一点。
我们叫它“火儿”。
因为它的毛色是种鲜艳的烈火环绕似的颜色。
我们对弈结束时,它会长嘶一声,然后一滴滴火晶般的泪珠砸落在林中。
声音很独特:
呿——呿——
它的毛色暗淡不少,我们能感觉到它的生机在流失。
我们曾想为它看看。
可是它不让我们靠近它,每当我们走近,它就会警惕地跳开。
这一定是一只灵鸟,什么事情让它这么伤心?不愿意化作人形与我们交流,甘愿在长恨中死去。
我叹息一声,火儿要死了,我的孩子却将出生。
我随口吟了首诗:
斯人长去何时归,迢迢黄泉迎相会。
辛酉日:
自从下去过山后,某种联系似乎就建立起来了。
我意识到我还得下山一次。
总是呆在竹林里,我的灵感有点枯竭,许久未有新诗了,日子也变得枯燥起来。
我决定下山买点东西,譬如——
灵机。
据说通过灵网,可以足不出户,观天下万物,手不阅卷,知天下兴亡。
我出了竹屋,火儿看见我,衰弱的啼鸣一声:
唳——忘——忘——
叫声似乎有点变化。
我心疼地看着它,就算是一只灵鸟,也撑不住这样的心力交瘁。
但它似乎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也许是种解脱。
我下山了。
街市似乎更加迷幻起来。
那些奇怪的法宝日新月异。
从灯光变为灯影,却越发真实动感起来。
这一次我没见到那位骑鹿的绿衣少女。
不过我见到了一位蓝衣少女,见到她放声的歌唱。
我不想见到她,哪怕是在那些高楼的水晶似的镜子上——他们说那叫显示屏。
甚至还有身外化身——似乎被叫作灵光投影?
她还是那样的美丽。
龙角,龙尾,俏婷婷的,冰蓝蓝的。
断掉的右臂在疼。
有人看见我痛苦的脸色。
他问我:
怎么了,兄弟,你穿这身衣服,是拍古装片的吗?
我忍着痛:
不,不是,我不是什么拍古装片的,我只是,见到了一位故人。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然后他就笑了:
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心语小姐虽然又善良又美丽,唱歌也好听,可是她拒绝别人接近她,据说她能听人心声,不怀好意她老远就知道了。
“哈,哈——”
我喘着粗气,右臂更疼了。
是这样吗?
你学会了拒绝,真好。
我也没有朋友。
我忽然理解你了,难怪你将我视作朋友,我们都是一样的——
孤独。
我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