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恶夜

忽然抓进包间，又摸又抱。

说实话。

哪怕是半夜走坟山，路过绵延亡者墓碑，也没有现在阴森可怖。

西游记里的妖精巢穴有形状，也比不过眼前酒池肉林，活人尸臭。

她谨慎地四处观望，找寻，可是灯光太暗，很难探清。逃过两个醉鬼围追堵截，叶莺拉着裙子走到舞台。

这里最亮。

胆子再大，应当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她心下稍安，又觉讽刺，此时此刻，本该让人紧张的舞台和灯光竟然给予莫大的安全感。

“表演什么才艺啊？”

泳装走秀的模特队伍刚撤下，一个干练女人便面无表情扯着她问，“问你呢，我看看，33号，发什么呆？”

“才艺？”

“是啊，你拉什么裙子，敢穿还怕人看？”女人没好气道：“钢管舞？”

“不是。”

“脱衣舞？”

叶莺悚然，脸色一白，直愣愣道：“唱歌。”

“又是唱歌啊。拜托，出来混场子学点时髦的才艺行不行，你就是表演个倒立都比唱歌好，行了行了，到dj那里报歌名。”

叶莺跟着两个女生跑去找dj。

说是dj，他也不打碟，装模作样擦几下，放的都是现成的，炒个气氛。

“你的歌找不到啊。”男人叼着支烟，很不耐烦，正要打发，见叶莺巴掌大的瓜子脸嵌一双圆溜溜的杏眸，比老板娘养的柯基还呆萌，便缓了声音，“手机里有吗，传我。”

dj叫阿星。

19岁，高中毕业就出来追寻明星梦了。

想当rapper，参加选秀，可是试了几次节目组不要，不知道怎么就沦落到夜店打假碟了。

但怎么混不是个混呢？

两人加了好友，叶莺把歌传过去，名字叫《沉迷》，作曲作词没标注，只有一段清冷的钢琴音。

这是白牧野半夜发疯写的，凌晨把歌词和旋律发给叶莺，再没说一句。

他也不是要她唱。

可能是写了拿出去表演也没有听众，干脆扔给叶莺，就当给歌找到了归宿。

叶莺靠墙站立，双手局促地握到一起。

阿星坐在椅子上乱转，间或跟这个姐，那个姐喝一杯，转过头来瞧她紧张得不成样子，便安慰道：“怕什么，你以为他们是来听歌的？上去扭两下就行了。”

说着递给叶莺一杯酒壮胆。

她想起计程车司机的话，没接。

阿星嗤笑一声，“哟，不喝，你以后还想混呐，又不是大小姐。”

司仪没叫她名字，而是喊33号。

女孩深吸口气，阔步走上去，没了刚才忸怩紧张的姿态。阿星耸肩，跟人闲扯，“这妞挺适合舞台，台下紧张，台上稳，天赋异禀啊。”

灯光渐暗。

一束灯歪歪斜斜照到叶莺。

小一号的jk制服在她身上没有性感，只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纯洁稚嫩和天女入凡的神性。女孩垂眸，绑着简简单单的马尾，随着钢琴伴奏，抿下唇，羽睫轻颤如蝴蝶振翅，而后惊艳全场。

夜莺初啼。

昆山玉碎凤也醉。

「如果星星有眼，也会被我看你的目光灼伤」

「如果春风会冷，也不忍在我拥紧你时变凉」

「我念你，如诗」

「梦你，不醒」

「业障缠身，执迷不渡」

「可那已经是一百万年前的事」

「你是乱花，飞雪和妖魔」

「是晨星远在天边，是烟火落在山前」

「是无数辗转难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