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十四章

百块钱还给本大爷，大爷我就叫你------”

“这位本大爷，你就怎么啊？杀了我吗？”古拉说：“不至于吧，为一百块钱杀人，你还配叫‘大爷’吗？再说了，吃亏的是我，你又没吃亏。”

“怎么是你吃亏，是我吃亏了！”

“我的棋步何止一百块钱，当然是我吃亏了。”

“你这个女娃还真能狡辩。”那人说：“你把那一百块钱还给我，不然就别想走！”

这人不讲理，只认钱。我还不能跟他动手，可又没钱打发他。于是古拉很干脆的说道：

“我没钱还你，那就让你打我一拳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

那人说着抡起了拳头，这时一个拾荒的老人刚好经过，他使劲大喊一声，那人停下手来。

“你一个大人，还是个汉子，怎么对一个女娃抡拳头呢？太不像话了！”

“你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少管闲事，是她欠了我的钱。”

“她欠你多少钱？”

“欠多少钱，你赔呀，走走走！”

“姑娘，你欠他多少钱？”老人转脸问古拉。

“老爷爷，我并没有欠他的钱，事情是这样的-------”

还未等古拉把话说完，那人抢着说道：

“欠钱就是欠钱，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重复着说道：“今天不把一百块钱还给本大爷，大爷我就叫你------”说着又抡起了拳头。

“我给你。”老人抬起微微颤动的手来，然后动作迟缓的伸进怀里，掏了半天，掏出叠得很扁正的一块布片。打开布片，里面是一百块钱。老人将那一百块钱慢慢的一折一折的打开，然后拿给了那人。

带着老人体温的一百块钱被那人一把抓在了手中；毫不犹豫，毫无愧色。然后转头冲着古拉说了句：“算你走运！”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孩子，他都走了，你不用害怕了，回家去吧！”

看着发呆的古拉，老人安慰了古拉几句。然后用那他微微颤动的双手很费劲的从地上背起拾来的半口袋破烂走去了。

老人佝偻着的身体，步伐蹒跚地向前走着。蓦地，古拉跑着追了上去。

“老爷爷，我-------”

老人停下脚步，放下口袋，喘了几口气，才对古拉说道：

“孩子，我知道你不欠他的钱。”

“老爷爷，那您为什么还要给他呢？”

“孩子，遇事要看情形，能直且直能弯且弯；一时之忍不是懦弱。方才那一拳头会要你命的。钱不算什么，给他不就得了。”

“老爷爷，您的钱-----”

古拉想表述老爷爷是多么不容易才攒的一百块钱。此时的感动歉疚都不抵她心中的难过。古拉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糖，那还是她生日时奶奶买给她的。平日里奶奶不让她吃糖，怕蛀牙，只有生日和过年时奶奶才买糖。兜里还揣着奶奶买给她的生日的糖果，没有几天奶奶就去世了。古拉将剩下的糖当做宝贝一样留了起来。一共五块。一路走来，她一块也没有舍得吃。一直揣着，后来送给太公一块。

“老爷爷，我没有什么可以表达对您的谢意，这块糖送给您。”

古拉拉起老人那双微微颤动的双手。老人满手老茧，手指僵直的弯曲着。古拉把糖放在老人手心里。老人笑了，他剥开掰开两半，一半放到嘴里，边吧嗒嘴边说“真甜！真甜！”然后他将另一半递给古拉。

古拉嘴里含着糖，笑了。自从奶奶去世，古拉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老人那沧桑的脸上绽放出的笑容，一样那么开心，那么幸福。看上去这一老一少仿佛亲人一般。

告别老人，古拉又踏上了寻找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