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 婚事
一瞬,阿姐冷凝的声音响起:“所以你已决意卖女求荣?”
战火,一触即发。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父王暴怒而恶毒:“你跟你不得好死的娘一个德行,天生犟种。”
他看不到阿姐的表情,但自己咬起牙来动弹不得,视线被泪水模糊,也抬不起手去擦,浑身僵住,身体里却翻涌战栗,心惊肉跳。他害怕。他害怕父王发怒。
但阿姐仍未服软,也未拂袖而去,顶着怒火,讽刺:“有娘生没爹教的孩子,能有多好?我真没想到,你竟还有脸提我阿娘?!”
又是一番争吵,这回话题是他阿娘,他听到父王的怒吼:“她贿赂我部众,痴心妄想,替她不争气的儿子谋夺王位,我已经念及旧恩,从轻处罚,她还不知悔改,妄想要你援手。”
嗤笑一声:“说到底,还不是你养大了她的野心,她会死你能脱开干系?”
“我害死她?害死她的是你!是你让她失去一切,是你让她掉进十八层地狱,是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抛弃了她!”
“你那么吝啬,那么绝情!安抚不肯,甚至连敷衍你都不肯,是你用你的薄情,用你的负心逼死了她!是你逼死了她!”
“砰——”一声过后,传来桌脚擦地声,以及瓷器碎裂和金器砸地的脆响。大概是父王推到了阿姐,当然,也有可能是踹倒的。
阿姐的声音分毫不弱:“你还能理直气壮,认为自己仁至义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真是——无耻之尤!”
他看到已经肥胖的猫咪裴回脚步轻轻,瞅了自己一眼,从门缝进去了。很快,门里传来一声尖锐凄厉的猫叫,阿姐痛苦的喊声,紧接着又是瓷器脆响声,等这声音消失,便有两声鞭声在空中作响。
父王连声传人进去,下令禁足,很快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压着她出来,她最外层的衣裳长长的撕裂开,人犹在挣扎,说自己能走,但左右就是不放开她。
等周围重新安静下来,萧致远才沉缓迈出一步,一时不支跪在地上,背后的里衣因此紧贴在身,热汗粘腻令人不适,他稳住身拿起撑在地上沾了土的手,一扶额满手是汗,心犹战战不止,耳边恍惚着一瞬失鸣。
白露被禁足在屋内,一日三餐有人送来,但也就是如此了,没人和她说话,连阿弟是否被迁怒都不知道,她又好像自己一个人活着,无计可施,坐困愁城,只能挨日子罢了。
直到成婚那日,她作为新娘子沐浴更衣,挽发施粉,打扮得千娇百媚,喜气逼人,只是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肃容淡眼。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但是心里的痛苦不减反增。
不时有满面喜色的女眷前来恭贺,她很礼貌的请那些人都滚出去,很快萧致远嘴里说着“我来劝阿姐”走进来,在她跟前站住脚小心看看门外:“阿姐,你扮成我走吧。”说着,开始解自己外袍发饰靴子。
见她一瞬怔怔,他停了动作来握她的手:“阿姐,我等你来接我。”
白露不再犹豫,换过衣裳卸了妆,浑身上下收拾妥当,摸出门去目的地,那里有一匹马在等她,马上有一个包袱。白露翻身上马向东方疾驰而去。
那边到了迎新娘的时候,益州虽经改革,但到底保留了许多传统习俗,婚礼仍是露天旷野举办,有条件的人家,新娘会盖上刺绣华丽的盖头,在高台上拜过天神日月之后,当众掀开,新婚夫妇面向众人接受欢呼祝福。
在欢呼声中,西凉王饱含喜色掀开盖头,却是裙钗换须眉,他脸上的笑容凝固,场面也随之寂静。
在益州王怒喝着逼问白露去处时,西凉王已快步下高台,边说着备马,跨上马向东追去。
两匹马在溪水边碰头,天蓝草青,西凉王凝望着她:“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他还想给与未来的许诺,来换美人欢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