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封后大典上的刺杀
大梁正武四年春,谢淳为其元妻在皇庭大办殡葬之礼,同日也是继后李宛的册封大典。
名义上的谢苍已经死了,李宛在太极殿长跪换来了亲自为李葭点灵,送白玉棺出宫的时候她几乎肝肠寸断,还是月疏用力架着才不至于瘫软在地,世人皆称赞李家姐妹情深,又谴责太极殿尚宫李菱的铁面无情。
谢衍将时间掐算的刚刚好,棺椁前脚出了城,后脚李宛会梳洗打扮换上皇后朝服,又乘着轿辇赶到了太极殿。
谢淳刚见她进门有些看愣了神,李宛着明黄大衫深青霞帔,大红鞠衣前后是织金的云龙文,铺翠圈金,坠以珠玉坠子,双凤珠翠冠在左右耳侧各垂有绿松珠子,见她掩唇一笑朝自己微微屈膝。
“陛下,皇后娘娘到了。”周到玉见他愣了神才弯弯腰提醒道。
谢淳任李菱为自己带上朝珠冠,朝李宛伸出了手,“好,甚好,这身衣裳很配你。”
这身行头少数也有十斤,压得李宛脸上笑嘻嘻心里直骂娘,她算知道为何古代人都婀娜多姿了,这种重的物件儿,就算跳脱如哈士奇也得老实呆着。
拉过李宛细嫩的手,任她冰凉的护甲硌在手里,谢淳垂眸看着她手腕上的琳琅珠翠,缅怀道,“朕还记得登基时,葭儿穿朝服的模样,面若桃花眼如星辰,叫朕久久不能忘怀,今日一见你,竟然比你姐姐还标志几分。”
他沉浸在过去的日子里,李菱也穿着尚宫的朝服站在他身后,垂着眸子牙关咬紧。
月疏才不会理会她的小情绪,揣着手问,“李尚宫是怎么了?牙疼吗?”
“月疏姑姑说的什么笑话,如此大喜日子臣怎么会牙疼呢?”
李菱圆润的眸子笑意盈盈,抬头略过窗外见谢衍的身影一晃而过,声音抬高道,“陛下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实乃我大梁之福气。”
谢衍背着手从门外晃悠悠进来,狭长的眸子撇过李宛,难掩半分惊艳,“说的什么这么热闹?”
李宛顺势抽出手,“见过郡王。”
“谢衍,安排的谁为宛宛牵引幡旗?”谢淳盘着手串儿。
“回陛下...”
“朕记得前朝肃帝封后时,就是皇叔为其执旗,你给朕个面子,为宛宛执旗如何?”
谢衍行礼的动作依旧流畅,起身背着手居高临下盯着谢淳,自古执旗的要么是晚辈要么臣子,看来皇兄这是想警告自己呢。
“陛下...”周到玉见事不好连忙开口。
手一抬,谢淳意示他闭嘴,“谢衍,你觉得呢?”
“若得郡王伴随,皇家和睦,想来民间也会赞为佳话。”李宛盯着谢衍,言语间微微颔首。
“臣遵旨。”
乘轿辇从太极殿到玄武殿宫门,白玉广场上早候了众多大臣,太监的唱词层层传递进李宛的耳朵里,两侧朝臣宫人皆跪伏在地,谢衍微微弯腰伸出一只手,“娘娘,请。”
慢悠悠飘下来的雪中,一步一礼花,一寸一金子。
李宛在谢衍的搀扶下,随着唱词和声声鼓鸣慢慢走,轻声道,“看来谢淳下血本了。”
“诗奴,咱们二人,此番也算白了头吧。”
少年人周身冷冽的气息在李宛鼻尖萦绕,往前看是谢淳居高临下等着她,李宛突然没由来的有几分心慌,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暗暗和谢衍交握。
“别怕。”
谢衍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李宛故意放慢了速度。
“今日是段禧值守,他虽然是皇兄的人但正直认真,不会有问题的。”谢衍认真的扶着她,右臂端在半空给李宛做支撑,垂落在身侧的左臂则抓紧了自己的袖口,他也没由来的心慌。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