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场戏(上)
斜阳的余晖下,几只鸟呜呜地叫着飞过四四方方的沙丘,沙丘的最高处站着一个人,远远看去如同一株野草,他的影子被拉长,身后残破的螭纹的披风随风飘荡,头顶的白翎上染着干去的血渍。
他手握长枪,面无表情,唯独眼睛里荡漾着几分水面波纹般的白色游光。
良久之后,他慢慢向沙丘下走去。
一阵巨大的摩挲声惊响,沙丘在他脚下慢慢旋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缓缓将城中的沙粒尽数吸入。在沙粒的汇聚中,旋涡缩小,直至一个手掌般大小,向男子飞去。
沙粒退去,永安镇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只是相较之前,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破败。
“师父!您的法力真是通天彻地!无人能及!”
沙海拍拍脑袋,一缕青丝从银盔下的头发间钻了出来,游荡在半空中。
“青面,我有话要问你。”沙海说着手掌一挥,几缕沙流卷着镇守残破四落的身体从四周汇聚而来。
“师父您请说。”
青丝在那具身体上来回穿梭,不多时便将它缝合成了原本的模样。
“这城中可有一个独臂的小女孩,叫殊兰?”
青面一惊,说道:“您说的小女孩就是我的外甥孙女呀!”
“你的外甥孙女?!”沙海皱了皱眉问道。
青面忙说道:“不不不,是镇守的外甥孙女。”
“刚刚我用沙鼠搜遍了整个镇子,却没有找到,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青面想了想,回道:“该是去了风华城。镇守那老头从皇城那边得到消息,近几日天昭令要来,老头那外甥有一个儿子正值年龄,是必定要被昭走的。他那不争气的外甥求他,老头便出了个注意,将那女孩送到风华城随便找个人家卖了。这会儿......应该到绝攀山脚的呜咽岭了,师父,您找她做什么。”
沙海闭目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自投罗网!昨晚,我的一具皮身在这里被人破了,所以过来看看,便遇到了她。青面,你留在这里,若是有人回来便继续做你的镇守。有人要问发生过什么,你知道该怎么说。”
说着,沙海将一颗发着些许绿光,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扔给青面。
“师父,徒儿知道该怎么做。”青面阴着脸笑道。
沙海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往前走,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跪在地上。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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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另一具皮身也被破了,一只苟延残喘的死狐狸,竟还能使出这种本事。”他扶着额头,汗珠顺着脸颊留下来。
“师父,徒儿不才,愿助师傅一臂之力。”青面抱拳跪在地上,诚恳地说道。
“你留在这里,处理后事!”沙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化作风沙朝着城墙外飞去。
烈日当空,照的头顶的山峰格外清翠,马车还在向前飞奔,殊兰从车窗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山顶,又转头望向已经不见踪迹的永安镇。
“前面便是呜咽岭了,大雾浓的很,咱们走慢些吧?”车夫说道。
“慢些吧,这一路颠的我这骨头快散架了。”马车里一个面容和善的老妇人说道。
“好嘞王婶!”车夫干脆地回道。
雾气渐渐遮蔽了视线,殊兰把头缩回车里,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浓雾渐近,云雾缭绕中,浮现出两个头大身小,板凳般身材的小人。
它们一个眯缝眼,长长的土黄胡须在地上拖着,另一个全身白毛,两只眼珠溜溜直转。
“鸡也叫,鸭也叫,燥得老头去撒尿!当当当!”
“风也急,云也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