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一载相识十载别(3)
如何开口,他发现这个问题并不简单,如耶律敏、耶律德光、耶律倍这些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不是浑浑噩噩活着的人,每个人都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若说耶律德光、耶律倍存在的理由是那把交椅,耶律敏活着的理由又是什么?
八年前,当耶律敏还只是一介少女时,她因不满耶律阿保机、述律平对她的冷漠,为反抗一场政治婚姻而逃离契丹,可以说是为了自由。?要?看书 在幽州的数年,从最开始的无所事事,到后来投身民政事务中,可以说是随心所欲,什么高兴就做什么。那么四年前她决定回去契丹,又是为什么?以及四年后的今天,已经做了契丹北院宰相数年的耶律敏,又在为什么而活?
权势?地位?富贵?还是其它?
李从璟无法想透这个问题,哪怕他这些年并没有疏忽对有关耶律敏相情报的了解,眼下也在信息海中沉浸了一日夜,他还是无法对这个问题做出准确论断。
他想起在宰相府门前预见、推演出的场景,他的眉头又皱得更深了些。
李从璟知晓,在眼下事关契丹和耶律敏命运的抉择面前,不解决这个根本问题,他就没有把握说服耶律敏站在自己一边。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滑过,桃夭夭忽然无声的笑了一下,她回过头来,似近非近似远非远的望着李从璟,“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是个复杂的......存在?”
“的确够复杂。”李从璟苦笑。
“然而有些时候,女人却又很简单。”空灵的声音从桃夭夭樱桃般的口中悠悠吐出,她的目光微微上扬,有些难以捉摸。
李从璟无力道:“桃大当家,能不能直接说谜底?”
桃夭夭感觉自己方才一番丰富的微表情全都给浪费了,她横了李从璟一眼,留下一句话就丢下李从璟,大步离开了屋子。
而听了这句话的李从璟,则怔在纸堆书海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从璟从纸堆中站起身,吩咐在门外候着的孟松柏,“传令李彦饶,替孤王约见耶律敏,地方就在一品楼。另外,给孤王准备热水、饭食。”
桃夭夭的话给了李从璟一线灵感,可能连耶律敏自己都没有搞懂的问题,现在他已经替她弄懂了,站起身来的李从璟,嘴角又挂起一缕自信而从容的微笑,透过重重迷雾,他终于看清了耶律敏的本质。自然,他心中对如何说服耶律敏,也有了腹稿和把握。
梳洗饱食后的李从璟,眼眶虽然还有些红,整个人却已容光焕发,他乘车出门,比约定时辰早了一些到一品楼。一品楼是军情处的产业,在酒楼遍地的西楼城并不算翘楚,却也不是寻常所在。
李从璟亲自挑选了会面的雅间,并对一应布置都做了些调整,眼看时辰差不多了,李从璟开始亲自煮茶。他喜好品茶,煮茶虽不常做,但也精通门道,不及多时,雅间便有淡淡清香飘荡,闻之令人神清气爽,也就是在这时,耶律敏出现在李从璟面前。
整个阁楼都没有其它人,这间雅间又极为宽敞,四周倒是有三面没有墙壁,而是以帘子辅以帷幔加以布置,是以不仅视野极好,空气通透不虞炉火热气闷人,而且微风拂动帷幔,平添几分意趣,更令人舒爽的是,楼外有树,树外有河,并无其他人等碍眼。
四周没甚么多余布置,雅间中央有一矮几,矮几前后各有一张坐垫,旁有火炉,茶釜正在上面冒着白汽,微微嗡鸣,声如琴弦。
耶律敏看到李从璟的时候,这个头发束在脑后,只简单插一只发簪的家伙,脸上带着亲善和久违的淡淡微笑,他一身布衣青衫,在袅袅升腾的水汽与氤氲的茶香中,气质淡雅而有书卷气,显得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仿佛无法触摸,又似乎一触就会梦碎。
就在这个刹那间,耶律敏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