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指笔成画
柳乘风两指并拢,一指为笔,一指为刀。
笔成水墨画山水!
刀开阴阳劈太极!
恍然一瞬,那阴阳太极鱼已变作两截,一截鱼尾被刀光所斩,不曾溅洒血迹,反而散成漫天水墨,被柳乘风的指笔所囊括。
又见那失去鱼尾的阴阳太极鱼身如丧失了罗盘指导的航船,迷茫彷徨,不知所措。
原本快速扩张想将柳乘风一口吞进的鱼嘴如被巨石填充,久久不能咽下。
柳乘风淡然一笑,刀光再现,自鱼嘴透过,将整个阴阳太极鱼身切割成图腾纹理,再以虚空为壁,合成全新的壁画。
壁画初成,无数线条散乱,山非山,水非水,树非树,人非人,一片模糊景象。
然而待得柳乘风的另一只指笔以灵力为引,缠缚住线条,用自己的方式将它们重新勾勒之后,一切景象都变得栩栩如生。
从左至右,依次为佛菩萨相、玉帝君王道相、金刚鬼神罗汉、风云龙虎、宿世人物、全境山水、花竹翎毛、野赢走兽、人间动物、界画楼台、耕种机织、雕青嵌绿。
又有一块雪白宣纸从天而降,铺张展开,笼罩在壁画之上。
柳乘风一指糅合水墨,运墨而五色具,初焦、次浓、再重、后淡、末青。
山水成而花鸟现。
他望天一笑,手上指纹竟如漩涡般挪动,将水晕墨章转成石青石绿,在先前水墨淡彩的基础上薄施几处青绿,增添生机。
指纹再动,青绿已成金碧。
他指骨轻轻作响,金碧之色构成彩霞,融入青绿山水之中,使之多出泥金一色,复而钩染出山廓、石纹、坡脚、沙嘴、彩霞、官室、楼阁等物。
物成之后即人。
既有他人,也有己身。
他食指指甲与宣纸上轻轻一勾,于花鸟细线旁擦过,终在山水之间落笔,起先正用,而后侧用,增添柳条流水时他小指、无名指探出,蘸墨直下,形成后写意处,他索性手背手掌正反抚摸成画,整个过程不过区区数息,却是画出上千笔不止,且无一处不显得心手相应,得其自然,浑然天成。
散墨停笔时,小桥流水间柳条垂下,清晰可见四道身影。
一位素裳女子玉手探出,将一截柳条攥在手心,将折未折,目光所望之处是潺潺流水。
流水之上,一艘轻舟徐徐靠岸,舟上站立着三人。
两男一女。
女子衣裙月白,静态安然,眉眼之间与那折柳的素裳女子有七八分相似,但多出了一分“大道横江气自流”的气概,静而不弱。
在她左侧,是一背负黑刀的魁梧男子,仿佛自铁索雄关中走来,气势之强,不亚于千军万马冲锋。
在她右侧,则是一青衣儒衫男子,笑容温和,眼眸中有说不尽道不完的情愫。
他在流水轻舟之上望她。
她在绿柳丝绦之下看他。
静默相对。
无声胜却有声。
柳乘风倏然停笔,不再作画。
他还有许多的机会去用更多的笔墨渲染这幅画,亦或者再造出一个更美好的结局。
但他觉得那样没有意义,他不想再欺骗自己。
有些事,做过了就是做过了,改变不了。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挽回不了。
这一副场景,已足够美好,因为它既存在于希冀之中,也留存了一丝现实的可能。
......
壁画纸画皆成。
阴阳太极皆散。
剩一人对一人。
柳乘风在赏画。
俞燮甲在观天。
两个定下三招之约的魔门之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