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虾仁猪心,赫然揍笑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身高七尺有余的青年将领从营帐右侧边缘跨步而出。
垂直的黑发,英挺的剑眉,犀利的双眸,削薄的唇,鹰钩的鼻,轮廓棱角分明,高大却不粗犷,孑然独立间,鹰视狼顾,冷傲孤清,盛气凌人。
若说面容与朱怀仁最相似者,必定是绿袍儿晏齐,可要论气质与朱怀仁最像的人,自然非镇北军骑兵校尉朱广莫属。
朱广原本只是一名边关的乞儿,某次路遇盗匪行凶时,实在看不过眼,便搬起一块石头,砸在了准备解开裤腰带的土匪脑袋上,救下了那名偷溜出城的富家小姐,恰巧这一幕被带兵归来的朱怀仁瞧见,随即将其收为义子,带着身边亲自教导磨练。
彼时,朱怀仁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儿子,对朱广视若己出,是当成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的。
而朱广也没有让朱怀仁失望,每每遇到战事,总是冲锋在最前面,凶悍无匹,赢得大小战功无数,军中许多将士都对其佩服有加,甚至在私下称呼其为少将军。
然而,这时候晏齐冒了出来,都无需多说什么,就那么站在里面,只要眼睛没瞎的都知道谁才是亲父子,也都看得出来朱怀仁对这个亲儿子有多宠爱。
向来公私分明,论功行赏的大将军竟然直接将原本预留给朱广的左将军一职安在了绿袍儿头上。
更是赐下一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以及一副价值万金的狮蛮铠甲。
有些人看不过去,也曾偷偷对绿袍儿使过坏,可无一不是自食恶果。
打不过,暗算也不成,只能恨得牙痒痒。
偏偏绿袍儿还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对朱怀仁的偏爱不放在心上,对一些将士的陷害不放在心上。从不跟其他人亲近交流,似乎就像一个过客般住在镇北军中,宁愿和那只蠢笨的白罴聊天,也不和任何将士多说一句话。
汗血宝马一次都没有碰过,狮蛮铠甲上的灰尘也已经快积至半寸厚了。
晏齐越是如此,朱怀仁则越是宠爱,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送给晏齐,却仍旧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直到晏齐听说了镇北军将要奔赴白马关,知道了申小甲也在白马关,这才稍稍和朱怀仁亲近起来。
朱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心里的妒火越来越灼烫,所以便进谗组织这一场烤羊宴,明面上是针对申小甲,其实是想打绿袍儿的脸面。
晏齐冷冷地盯着朱广按着腰间的佩刀挺立在营帐中央,用脚挑起一个酒坛抱在怀里,懒懒散散地走了过去,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淡淡道,“一个人舞刀也没什么看头,那不如本公子就来跟你过几招,一起给大家助助酒兴吧!”
朱广噌地一声抽出钢刀,面无表情道,“绿袍儿,你可别胡乱逞威风,刀剑无眼,很容易出意外的!”
朱怀仁缓缓放下酒碗,饶有兴趣地盯着朱广和晏齐,忽然道,“我在这里,不会有什么意外。”
朱广眼底闪过一丝怨愤,脸上却是挤出一张笑脸道,“义父多虑了,孩儿手底下有轻重,不会真的伤了绿袍儿的。”
“呸!说得老子一定打不过你似的,”晏齐高举酒坛猛灌了两口,擦了擦嘴边的酒渍,“光说不练假把式,上一个在小爷面前出口不逊的,现在都在活第二辈子了,那人也不是很有名,大概诸位都听过他的名号,叫庞庆,就是那个天下三痴中的武痴!”
朱广冷哼一声,淡淡道,“我听说你是用酒坛子把人家砸死的,这营帐之中可没有那么多酒坛子,而且江湖人练得最多的终究还是花架子功夫,与我等久经战阵,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将士完全不同……”
正捏着一柄小刀切割烤羊的申小甲轻咳一声,打断朱广的话,忽然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所以准确地讲,这镇北军军中也是江湖,在座的都是江湖人……大家可千万不要看不上江湖人,我曾经有个朋友,也是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