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谁又是内应?
仇恨,便不一样了,何况她让这个仇恨变得不能做自己喜欢的那个自己了。
”楚姑娘,桑国有河山万里。康平家,礼乐诗书,在下一定能治姑娘的伤。“康平文政低下头,像很多年轻的恋人一样,看向楚孤竹。他丝毫不理会浅雪。他和浅雪,不像家人,更像利益链上的杀手,各自筹谋,各自看着对方杀人。看着对方的敌人比自己的敌人多,看着对方被敌人打下。
康平文政,你放开她。
一道身影突然像一道光折了过来,他向右一抓,已将凝霜剑握到了自己手里。
剑尖抵在了康平文政的喉上。
陈恪。康平文政丝毫不惊讶。
陈恪这一剑刺得不快,在康平文政眼前,康平文政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剑上,带着楚孤竹凄美的身影,她眼里是极为鄙夷的神色,我自然是琉璃宫的楚孤竹。
这是楚姑娘的家。陈恪的右手捧了凝霜剑的光,缓缓伸向楚孤竹。
旷野飘雪,没有路了,暖阳却突然照了进来。
凝霜剑剑身一点,宸月纱缓缓飘落,纱下的楚孤竹凄美纤瘦。她的心和她的手都颤了一下,她是个高手,出招之时,从来都没有犹豫不决。让自己犹豫,便是让自己去死。犹豫的间隙,敌手早已先发制人。
但她现在去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她握住了宸月纱。
宸月纱柔得不像纱,像她楚孤竹自己的命,命总是要握在自己手里的。
雪青色和血色映照,康平文政的右臂,碎开一道缝隙,缝隙不长,肩头到手肘,
是楚孤竹以西子浣纱的招式,将康平文政右臂肌肤刺破,血管敲碎。
西子浣纱浣去的是污泥,宸月纱落向康平文政手臂之时,柔柔的纱挥出的却是倔强的力。
“楚姑娘”康平文政眼里突然落下一滴泪。
往前一步,长剑入喉,退后一步,却没有海阔天空。痛从手臂直传到手指上,撞击身上的每条血管。
楚孤竹将伤口划得很深,血流得却不快,缓缓滴落,像康平家山间的溪流--那是康平文政的内力源源不断迎击这股疼痛,将大穴都封住了。
"你划的伤口,我不用金疮药,留在我身上也好。"
楚孤竹将他的手臂挪开,她走向陈恪,康平文政的手指缠在了楚孤竹的雪青纱中。
冷冷透彻的眼神,望向这个复杂纠结的人。她悬着的手指向下落在了陈恪手腕上。重重一打。
打得猝不及防,但她这般伤重,即便再用上几层力,又怎么会伤得了陈恪。
”凝霜剑给我。“她看向陈恪,还是那副不容置疑的高傲。
她的手已握住了凝霜剑,向后一刺,她长长的裙角随风飘荡,落进了海里。康平文政手上,只握了一缕雪青残纱。
这一剑,没有什么高明的剑法,却刺得干干净净。
康平文政寻着浅雪的身影,早已看不到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