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折柳无律

楚夫人，好像一朵了无牵挂的念箫花，

她历经风霜雨雪，如释重负，笑得比寻常时候都清澈。

“这么多年，我也老了”她的手伸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还是伸了回去。

人只要活着，爱恨便不会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爱，还是恨。“

长风伯伯，他面无表情得坐着，冷冷如白玉雕刻。

”他早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自己是生还是死了，但他一定参透了生死，所以，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面对红尘浮云“

陈恪去探楚长风的脉搏

冷得像泉水，却比泉水寂寞

面容楚孤竹的双手轻轻抚着爹爹早已没有知觉的膝盖，望着楚夫人，说，后来，你遇见云浩了。其实我和你一样，都骗自己说，云浩就是楚辞。这么些年，我们都彼此欺骗着活着。我更愿意相信，是你和姨娘相处不来，所以带了我回到这里。我一直以为我的弟弟，过得很好。这些事情，我真的不愿意去相信。她努力的摇着头，又连连后退，双手护着自己的头，面无表情的哭着。

楚夫人笑了，可笑里带着泪，她说，我突然好轻松。这些年，我从不对你谈起你的爹爹。我也不知道，按照她们俗世的礼教，我们谁对谁错。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娘，你心里最在乎的人，一直都是爹爹。这些年，你从来没有开心过。有月亮的夜晚，你一个人站在这个竹林外，望着这个亮着一盏灯的长风阁，一动不动，天亮了，你还那么站着。可是你从不进去，因为一进去，其实你也不知道和爹爹说些什么。我还一直以为，你只是想起那些过世的前辈宫主们。楚孤竹絮絮得说着，她只是觉得整个人都好凉。

楚辞说，娘，如果不是你，也许我早就不在人世了。您永远都是我的恩人。

龙小诺道，我这辈子就和楚辞一起在这里。反正我爹爹也过世了。楚夫人，你不要伤心了。这些年其实照顾楚伯伯的，也是你。如若说赎罪，这么多年，你已做了这么多了。爹爹说，天子也有犯错的呢。她走过去，坐在楚夫人脚下的地上道，楚夫人，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楚夫人望着她，道，辞儿有你，我也放心了。她转过身，目光从楚长风身上扫过，又看了看陈恪，站在墙角一动不动得孤竹，楚辞和小诺。

她对陈恪说，恪儿，我本来是想杀了心儿的，那样，便没有人和我的竹儿争了。你怨我吗。

陈恪说，不论沁儿，竹儿，还是心儿，在我心里，从来没有什么争不争不的。她们各有各的美好。我不过凡夫俗子，我的心里只有沁儿。孤竹和心儿，便同妹妹一般，我只希望她们能找到比我更好的。我不愿意委屈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那样，都是我的过错。而逸前辈，也许，对他而言，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江湖里的风从来没停过。

楚夫人自顾笑了几下，她看上总是那么温柔，高耸的发髻，白琉璃的步摇。她就像一个新嫁娘，带着憧憬和怯生生的羞涩，一步一步到长风身边，理了理楚大侠的衣摆，道，长风，这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你了。又轻轻地跪在长风的身边，双手环绕着他的膝盖，絮絮得说着，我还记得你娶我的那天，念萧花都开了。红艳艳里有一抹一抹月光色的白。那么多人，来祝贺我们。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子。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慢慢变慢，变弱，脸上也开始变得苍白，缓缓得伏在长风膝上，而她的手，紧紧放在长风手心里。陈恪忙去探她脉息，楚夫人竟然自绝经脉而死了。她双眼望着长风，久久不愿闭上，也许她太爱长风，希望再多看他一眼。

楚孤竹看见，爹爹的双眼很用力得动了一下，突然又闭上了。爹爹的眼睛望向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