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剩他一人
颅内一道魔障道,宋锦年被劈着神识惊醒。
凌霄大殿离得堕仙台太远了,一路踏平业火,烧灼得兽骨滚烫,年兽昧着知觉撞破神宫,坠地的金钟响彻,嗡鸣不止。
长须烧灼,他体内干涸,神火不是烧肉身么,怎的躯干的血也跟着蒸腾,他惊慌无措,方才趁其不备伤了半阙陈氏一干人,无暇恋战,只念想奔至堕仙台。
若是顺利,自有人带阿念走。
天门失守战乱竟是打到了堕仙台,兽足停驻台侧,年兽在紊乱中试图静心,不愿几只魔族可怖的龌龊面容被一杆红缨枪穿起,钉在断成二截的古神木上。
宋锦年踌躇也寻不着地下脚,吊睛目搜寻片刻才找出一点避开魔血的石阶。
维持人形的神力随战损耗,他从口中送出昏迷的福神,一见他满身血污,眉头一皱,化为人形,褴褛衣衫往人身旁靠近几步。
“阿念,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人...”他看着顾念的身影消失在堕仙台,心里忽然不住地害怕,回首只听天兵吵闹,只知晓是甩开了一段距离,抬手抹去顾念面上的血污,没了他,他就什么都没了。
孤立无援,哪论人神之分。
“万一,万一失败了,万一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万一,万一我死了...阿念...咳咳——”他抑制不住内伤,一阵血腥涌没喉咙,痛觉迫使他回过神,抬手扶住自己不成活样的喉咙。
算是即刻,陈氏便至,一圈利刃正对年兽,将其压制于地,浑浊的血分不清族群,流溅满地,一武将愤然正词,道:“年兽,还不束手就擒!”
“伤他,先杀了我。”年兽随即咳出黑血,利爪由兵刃所伤已成一摊死水,他咬牙一转云雾化回原形,将白衣躯体护在身后。
武将嗤之以鼻,半点没有人多仰仗的心虚,只作恶惯了,忘却了自己还是香火鼎盛的神,道:“我看你是强弩为时已晚,王母仁慈,留你二人一命,还不感恩戴德!”
“要我谢她?我看看她没有这个命!”武将话说得冠冕堂皇,年回道,狗仗人势亦不过武将如此,若是真的停了争斗,那必然是福神身殒,自己也会被利用地彻底。
大不了拼死,我与阿念一道离开这破处!天命,天命不过如此!
年兽再次大开杀戒,双眸妖冶,蛊虫随之缠绕,地底残破的魔族之躯则跟着蠕动,那被穿在利刃的魔族桀桀怪笑,场面之诡异看得人头皮发麻。
“西北武神官好大的神威,往昔我竟没那双慧眼,瞧不出你竟是陈氏最满门忠烈的恶犬。”一声恶语相向,声音听来众人皆熟。
地底攀出乌黑云鹤,众人循声去。
“长藤的人,不论是否有罪,都由不得陈氏来论,我道清淤,清淤灭不尽,只因敌对的是神,可笑啊可笑。”
只见灾祸立于堕仙台半空,他瞥了眼宋锦年,心内暗自诧异,面上翻了个白眼,转手翻云覆雨一道气匕从四周脱出,连着穿刺十几武将头颅。
“灾祸!”年道。
旁人与灾祸不熟,剜下三双眼睛也无法一眼瞧出,宋锦年不一样,二人每隔三日大打出手,每隔二日一顿小吵,一日不讽浑身不顺。
“黑脸怎的今日有异?”他不安地想,脱口而出,“比约定迟来,你们所遇何事?”
灾祸皱眉别过头,随手一道煞气打落神官,只冷哼:“不关你事,护好你自己,免得兄长操心。”
“可是冥府那群骨头有差池?”年急追。
“不会有差池,冥府不敢。”一只手覆上顾念的手背,年感知结界一动立即寻去,是兔儿神,再往后寻,堕仙台边立着鹿妖与祁。
怎的多了一人——他疑道:“娩秋?”
灾祸不动神色望向他几人一眼,忆起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