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气数已尽

会亡了呢？是郑帝秦功之过错？是萧氏父子之过错？还是这满朝武之过错？在老夫看来，这朝廷看起来是皇帝的朝廷，说到底还是这十余万官宦大臣的朝廷，大郑亡了，不是句皇帝好大喜功就能说得过去，这些权贵公卿们是难辞其咎的。”

“这些年，老夫不在朝堂，兴许是旁观者清的缘故，反倒是看得比以往更透彻些，朝堂之上，人人争利，满口百姓黎民和江山社稷，背地里却是党同伐异，凡是于我不利的事情，不管有益于国，还是有益于民，都要反对，难得有几个能做事的人，都要排挤。于他人，立于道德之上指摘，于自己，以不拘小节为掩饰。”

“结党事，美其名曰，君子朋而不党，可无论如何粉饰，说到底就是结党二字而已，结党必然营私，营私必然伐异，非我同党，即我死敌，只知藏富，不知为国，长于内斗，短于治国，这便是江南党人士族。”

“所谓众正盈朝，不过是群腐儒坐于朝堂之上，夸夸而言，空谈误国罢了。当徐林兵败之后，武将们已经看出大郑倾颓之势，开始摩拳擦掌准备逐鹿天下，臣们在做什们？在骂萧煜，指望用唾沫淹死萧煜。郑帝秦功死后，天下大乱，武人们跃马扬鞭，他们又在做什么？这次大约是真的沦为戏子伶人了。”

“这个天下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必须用记猛药才能起死回生，这记猛药是铁骑刀兵，不是道德章，病好之后，自然会有新人来代替这些旧人，这是大势所趋，傅家小子你联合江南士族扶持6谦，其根本还是逆势而为，这些祸国殃民的党人士族，早该随着大郑起去死了。”

最后老人沉声说道：“此间道理已经说尽，老夫已经看够了这些所谓的众正盈朝，所谓的君子人，这世间实在是太污浊了，就让老夫为这世间尽最后分绵薄之力。”

这位曾经的儒门魁将目光转向萧煜。

这位也许是世间年龄最大的老儒生仰天大笑，“老夫在这世上已经活得太久太久了，先辈有言，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萧煜，你曾经在檄说要扫天下，还天下个朗朗乾坤，今天老夫就将这身所谓的圣人修为交付于你，助你臂之力，你可敢接下？可能做到？”

天上传来萧煜的声音，“有何不敢？萧煜在此谢过守仁先生，定不负先生所托！”

下刻，道光柱冲天而起，如同条雪白瀑布，起点是王云，而终点正是萧煜。

天地为之静。

这幕巍然壮观。

甚至九天雷动和莲池都不能遮挡光柱的醒目，在无数人的视线，光柱进入萧煜的体内，刚好与传国玺上垂落下的那道玄黄气运连成条直线，接天连地。

老人不去看天上的壮阔风光，而是笑着环视四周，似乎想要再多看这人间最后眼。

守仁先生王云席地而坐，成为第二个气数已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