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东北牧家

佛门祖庭在历史上有过三次迁移，从源之地宝竺国，到原腹地，再到锦绣江南，最后来到了关外东北。㈧㈠┡ ．

因为是自西方宝竺而来的缘故，佛门又被称作西方教，透露着股贬谪意味，远不如道门的别称玄门那般大气。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在大多数时间里，佛门始终被道门压过头，只是在道门因为剑道之争而分为二的时候，佛门才有了片刻抬头，然后就迅分为三，比起两分为道宗和剑宗的道门还要不堪。

到了如今这代，佛门似乎就更加争不过道门了。

不管是道宗的掌教真人紫尘，还是剑宗的宗主上官仙尘，说到底都还是拜道祖的道门人。

东北锦州腹地，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绿意盎然，只有五尊横竖三世佛的巨大佛像上还残留着点点雪白。

名老僧在五尊佛像的注视下缓缓走入那座几乎将半座山掏空的巨大佛寺。

此时正值早课时间，寺院内空荡荡的，只有数万僧众的起诵经之声。

气势之盛，胜过山间爆瀑，胜过云上滚雷，震人聩。

老僧对于这足以让寻常人等失神的诵经声无动于衷，仍旧是缓步前行。直走到座小院之前。

小院不大，上书方丈二字。

老僧止步于小院之外，双手合十，道：“大日院不空，请见方丈。”

“进来吧。”小院内传出道苍老嗓音。

不空稍施礼，然后推门而入。

走进正堂，名面容苍老得几乎要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老僧正盘坐与此，没有披袈裟，只是穿了身简单的灰布僧袍，见到不空后，他指了指身旁的蒲团，轻声道：“坐吧。”

不空默然地盘膝而坐。

老僧正是佛门方丈主持，曾经的天下第三人，如今的天下第二人，活佛牧观。

在与掌教真人的战，他被掌教真人以天风毁去百丈金身，受损严重，此时的牧观看起来比以前还要老上三分，几乎已经到了行将朽木的地步。

牧观缓缓开口问道：“师弟这次前往草原，可有所得？”

不空轻声回答道：“我于大雪山之上远观西北王在热海大动干戈，斩杀草原巫教老祖。”

牧观问道：“西北王是如何动干戈的？”

不空脸色有些凝重，沉声道：“雷池大阵，都天印，传国玺，在此三宝面前，即便是寻常的逍遥境界，也无甚还手之力。”

牧观颂了声善哉，闭目沉思。

过了许久，牧观重新睁开双眼，说道：“如此看来，紫尘道兄是早有准备啊，也罢，摩轮寺的事情就先放放吧。”

不空应诺声。

牧观想了想，继续问道：“牧人起那边怎么样？”

不空苦笑道：“西河原战惨败，东北军损失惨重，嫡系精锐几乎损失殆尽，我听闻牧王爷回到北都之后便闭门谢客，心参悟佛法。”

牧观笑了笑，平淡道：“参悟佛法？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的东北，恐怕没有几人知晓早年的那桩秘辛，牧观在未成为佛门弟子之前，曾经是牧家家主继承人，甚至远比牧人起这支更符合正统嫡系的身份。即便是现任家主牧人起，也要称呼牧观声大伯。

这也是佛门为何会北迁东北，为何会全力支持东北牧人起的根本原因。而牧人起能稳坐北都二十年也与此不无关系。

牧人起，可以说是被牧观看着长大的，也是被牧观亲手推上那个东北至尊之位。牧观自然对自己这个侄子的性情了然于心。

他对不空说了句，“随他去吧。”便抬手送客。

不空默然退出这间象征着佛门最高所在的方丈室，回望去，轻声自语道：“人心方寸，天心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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