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万事有我

两位大真人护住玄尘，飞上天际，倏忽之间已然是消失不见。㈧㈠．％⒈Ｚ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秋叶目送三人远去后，又重新回到屋内，结果看到意料之外的个人，这几天直没怎么露面的慕容盈盈而立，两只宽大袖子交叠在身前，掩在袖口的双手里提着个篮子，显然是专程来寻他的。

慕容轻声问道：“事情还顺利吗？”

秋叶道：“大体无碍。”

慕容轻轻嗯了声，将手的篮子放到桌上，然后从里面取出壶酒和两只杯子。她亲自为秋叶斟满酒杯，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还是问道：“此事了结之后，你还会回道宗吗？”

秋叶原本要接过酒杯的动作略微迟疑了下，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慕容举起自己的酒杯，哦了声，随后饮而尽，道：“说到底，你还是想回去的。”

秋叶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放到唇边，却是没有立即饮下，而是说道：“卫国没有我的容身立足所在，甚至偌大个天下，也没有。”

慕容放下酒杯，脸上浮现起丝讥讽笑意，“那道宗就有了？”

秋叶的神情稍稍黯淡，没有说话。

慕容又给自己斟满杯，还是豪迈地饮而尽，稍微缓和了语气，劝道：“既然好不容易从道宗的浑水脱身出来，又何必再进去？”

秋叶沉默许久，平静道：“如果我不去道宗，又能去哪儿呢？”

慕容说道：“可以留在西北，萧煜和银屏定会……”

秋叶打断她道：“终究是寄人篱下。我和萧煜是朋友没错，你与林银屏的关系也很好，但朋友的前提是平等，若是有方要依托于另方，这朋友二字也就变味了。”

慕容无言以对。

若是她和秋叶真的长居西北，他们又该以什么身份面对西北的主人萧煜和林银屏？客人？还是属下？

秋叶终于举起酒杯饮而尽，缓缓说道：“当年我与萧煜初识时，我是道宗徒，年轻辈第人，他只是个落魄公子，刚刚踏足修行路。天差地别，那时候的我们，算是朋友吗？依我看来，恐怕不算，即便勉强算是，也是以我为主，以他为辅。那我们是什么时候真正成为完全平等的朋友呢？是在萧煜入主西北，我们两人并骑入都以后。从那以后的萧煜就不用再看我的脸色，甚至除了掌教真人，他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秋叶说得很慢，在此期间，慕容只是安静聆听，并且杯接着杯地饮酒，直到酒壶完全空空如也。

慕容没用自己的修为压制酒力，脸上浮现起两坨红晕，拿酒壶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带着三分醉意道：“大丈夫者，不是应该能屈能伸吗？”

秋叶摇头道：“能直着腰走路，就不想弯腰坐着，哪怕走路要累些，也是如此。”

慕容呵呵笑了几声，听不出自嘲还是嘲讽，“男人呀。”

秋叶笑置之。

就在与明园相距不远的温体斋，仍旧是灯火通明，随着牧人起的几次试探性攻城，都城的气氛骤然紧张，大批的公务也随之而来，事事上报，事事批阅，沓沓折子在书桌上堆积如山。

这些公的内容不能说千篇律，也是大致雷同，无非就是钱粮二字。萧煜攻打蜀州和湖州，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粮食，现在都与汉之间的联系被东北军截断，江南的粮食再多也难以运达都，而西凉州的存粮，早在萧煜孤注掷地南征蜀州时就已经被萧瑾掏空，可以说现在的都存粮已经不多，仅够三月之用，若是三月内不能破局，则都危矣。

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林寒传信说已经抵达汉，与闽行合兵处，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击溃査莽，又要多久才能驱逐牧人起？

林银屏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枝长锋紫毫，身前案上是道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