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剑阁（上）

多虚礼，道：“姐夫这么相信魏禁？”

萧煜淡淡笑道：“是相信我的西北大军。”

说到这儿，萧煜顿了下，然后才缓缓说道：“可惜，我对我的官仓没多大信心。这场蜀州战事必须在三个月内结束，否则……”

后面的话萧煜没有说完，林寒心知肚明。

林寒忧心忡忡，语气有些沉重，“现在拼的不只是兵力，还有粮食，草原白灾严重，成以上的部落迁往热海，后建那边饿殍遍野，民乱四起，完颜德和慕容燕也是焦头烂额。而牧人起和秦政更是将大半个北地刮地三尺，偏偏江南又逢水灾战乱，自顾不暇。”

乱世来得就是这么迅疾，似乎就在前不久，还能粉饰出天下太平的景象，而旦撕下了粉饰天平的外衣，世道崩坏之猛烈，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萧煜抬了抬手，止住了林寒的话，平静道：“此战必胜。”

必胜，即是必须，也是必然。

——

阴平道，起于阴平县，止于涪城江油关，全长七百余里，其途径经唐家河、阴平山、马转关、靖军山。

天空片深蓝，慢慢地，在东方有道曙光升起，照亮了这片深蓝。接着，红色的光芒迸射出来，深蓝褪去，轮旭日缓缓升起。

在这晨光下，五千名甲士蜿蜒如条黑线，行走在仅能人行走的崎岖小道上，魏禁徒步走在整支队伍的最前方，在他身后的是名面容木讷的年人，魏禁走到块巨石上，手搭凉棚望向脸面的群山，向身后的年人问道：“黄先生，阴平桥那边？”

面容木讷的年人微微摇头，道：“看来蜀军守将还不是彻头彻尾的废物，在那儿留了大概营人马。”

“营人马。”魏禁默念了句，若是放在平地上，自己手下五千甲士，自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这营蜀军屠戮殆尽，可现在是在阴平道上，行路都极为艰难，更何况其他？而且阴平桥是座吊桥，对方只要守住桥头，就是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局面。在这样的地形下，休说自己只有五千人，就是五万人，也是白搭。

面容木讷的年男子轻声问道：“用不用我出手？”

魏禁沉吟了下，微微摇头道：“现在还不用黄先生出手，毕竟阴平桥其险要堪与剑门关并称，难免会有修行高人驻守于此，若是黄先生贸然出手，恐怕会打草惊蛇。”

本就沉默寡言的黄水泉点点头，不再说话。

魏禁抬起手，道：“地图。”

名面容清竣的校尉从身后背着的长筒取出卷地图，递到魏禁手。

魏禁展开地图，对比眼前的地形许久，沉声说道：“走摩天岭。”

黄水泉古井无波的脸上有了丝波动，似乎惊讶于这个年轻人的胆大。

摩天岭，在蜀地可是有鬼门关之称。

——

村子有道从西凉河引来活水的水渠，虽然不如江南地界上的小溪，但却让这个距离戈壁已经不太远的小村子有了生气。

村子不到百户，栋栋简陋黄泥房子周围是已经开垦好的大片田地，村居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祖祖辈辈如此，平静祥和。就算是前些年晋王秦权与西平郡王萧煜的西凉州大战，也没能波及到这个村子。而且村子的土地也很肥沃，好年景的时候除了能混个肚圆，还能有点余粮。只是这几年，天灾连连，而赋税又只增不减，官差吃拿卡扣，日子眼看就要过不去了。

冬日水渠水势颓然，许多处水落儿石出，有仙风道骨的老道人带着个俊雅如世家公子的道童，沿着众人常年踩踏出来的小径走进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