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归程

萧煜独自枯坐，玉尘、徐振之行人早已见怪不怪，每逢休憩时，萧煜都会处理西北传来的些政务，既有蓝玉来的，也有萧煜自己耳目所禀报的，早在刚刚进驻都时，萧煜就担心人心不稳，故而大力培养自己的心腹，安插在都各处，他们官位般不高，却又多在机要部司，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是最早察觉到风声的批人，而且这些人又互不统属，各自为政，可能两个同衙的同僚都是萧煜的耳目，而两人却都不清楚各自的身份，也是避免了因为人暴露而被全盘暴露的风险。㈧ Ω㈠Δ ．

将飞剑出之后，萧煜坐在青石上有些无聊，干脆开始闭目冥思，只是心不静，如何也进不到物我两忘的状态去。不空从远处缓缓走来，看到萧煜欲静反躁的样子，开口笑道：“王爷欲静而不得，可是有心事？”

萧煜睁开眼，从青石上起身道：“些俗事罢了。”

不空笑了笑，道：“什么叫俗事，什么叫雅事，说到底都是回事。”

萧煜对这句话不置可否，只是摇了摇头道：“萧某只是在想，等我回到西北以后，恐怕又要再造杀孽了。”

不空脸色凝，虽说没有劝诫萧煜，但还是双手合十，低头诵了声阿弥陀佛的佛号。

萧煜叹息道：“谁想杀人？谁又乐意杀人？只是不杀旁人，旁人就要来杀你，无可奈何之事。”

不空说道：“牧观师兄在见过王爷之后，曾对我等众师兄弟言道，以慧眼观王爷，可见其身后万丈金光，脚下紫气升腾，只是双手染血无数，黑血自手掌汩汩流下，汇聚成河。”

佛门慧眼是门很玄妙的神通，可以分辨他人身上的气数气运，随着修为高深，还可看因果，牧观说萧煜身后金光万丈，其实是说萧煜如今担负的西北气运正如日天，而脚下紫气升腾则是指萧煜个人气数鼎盛，至于双手染血，便是萧煜所造的杀孽业力，正应了前朝王导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那句话，历年征战以来，萧煜亲手所杀的人不多，可死于征战的亡魂，却都要算到萧煜的头上，此等业力就是罗汉神仙也不敢轻易背负，个不慎就要无垢仙体污秽，罗汉金身蒙尘，这也是方外逍遥神仙不入俗世的主要原因之。唯独如萧煜这般有人道气运镇压的，才能无事，可旦哪天气运消散，气数已尽，这滔天的业力就足以让萧煜粉身碎骨，神仙难救，这也是为何萧烈会说萧煜若是事败，他会亲自前往截杀的缘故，与其沉沦业力而亡，还不如直接死个痛快。

萧煜低头看了眼自己晶莹如玉的双手，“萧某走到这步，已经是无路可退。”

不空低低叹息声，他正是看透了这点，所以劝诫的话不曾多说半句。

不多时，萧瑾从入定状态醒来，行人离开此处洞天，路上萧煜又给萧瑾讲解不少剑宗法门，虽说萧瑾没有萧煜这般妖孽的天赋，可过目不忘，却也是世间罕有的奇佳根骨，触类旁通，举反三只是寻常，许多寻常人要数月才能摸到门径的法门，萧瑾只是听萧煜口述遍，就已经能初窥门径，几天之内登堂入室，月余功夫小成，让几位逍遥神仙颇为侧目。徐振之甚至感叹道：“若是早些遇到这位萧家二公子，定要收作衣钵传人。”

出了湖州，距离江都便已不远，不过众人没有在江都地界久留，而是路北行。

在连续奔波四日之后，行人进了江北地界，连日的奔波之下，萧煜等人虽然无恙，但是许多修为不够的道宗弟子却是有些难以为继，萧煜索性雇佣了条大船，沿着运河缓行，在没有什么波澜的前提下，萧煜等人可以路直入直隶州，然后转为6路过西岭口，赶在入冬之前，回到都。

路上倒是没跳出个逍遥神仙来打扰萧煜行的归程，就这般顺顺利利地进入了直隶州境内。

萧煜在撩起窗帘，向外望去，只见宽阔的运河水面在月色下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