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秋猎（七）

队以都指挥使为尊，若是有大战事，可再设总兵官，统领各路指挥使，只是这种军屯，虽然花费不大，但是兵卒战力也不算高，剿匪尚且可以，若是开战，就难免力不从心。

萧煜没指望用这些都指挥使司来打大战，主要还是补充各地守军军力，所以他不打算给这些都指挥使太大的权利，州之都司人数定在两千五百人，五州加起来也不过是万两千五百余人。每个都司下设经历司、断事司和司狱司，算是分了刑名之权。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就是三位草原台吉的态度，不过是万余人的调动，在他们眼里实在不算什么。徐林和闽行那边却是不然，在他们看来，个都指挥使当然不算什么，虽然与都督般，同属正二品，但两者权柄相较，却是天壤之别。而且萧煜背后的意味也是不能不好好思量，都司虽然属于军伍，但却偏向于地方政务方面，兵权是否归在大都督府的名下还犹未可知。这还让徐林想起件事，去年萧煜曾经有意将大都督府改为五军都督府，只是因为诸将反对，才未能实行，近来萧煜动作频繁，都司之事是否就是为五军都督府之事的次试探？

徐林猜的没错，这次的确是萧煜的次试探。如今都二十三万大军，萧煜有调兵之权，徐林的大都督府有统兵之权，虽说双方互相牵制，但萧煜却不能容忍自己对于军伍没有完全的掌控力，所以他才会不止次地想要将大都督府拆解为五军都督府，实现军权的完全统。同时萧煜又不想让军队与地方牵扯太深，养成藩镇之势，所以提出了都司之议，使边军成为职业军队，完全脱离地方，同时都司又不归属大都督府，进步瓦解徐林在都军的巨大影响力。

先前，萧煜和蓝玉有过番密议，萧煜最理想的方式应该是兵部有调兵之权，同时地方都司直属兵部，而五军都督府有统兵之权，并负责禁军边军的管理和训练。其五军都督府分为军、左军、右军、前军、后军都督府，各设左右都督，而大都督与总督、巡抚、总兵官、提督总兵官等官职不再常设，若有战事，可酌情在地方设置巡抚、总督、总兵官、提督总兵官，各路边军和禁军则临时添设大都督统领全军战事，同时大都督又有节制地方总兵和总督之权，实现短暂的全部军权实质统。战事结束之后，再各归其职，如此来，军伍再难形成藩镇之势。

对于都司之议，因为并非是正式议事，徐林并未正式表态，反倒是闽行称赞了几句，认为此法对于西北民生大有裨益，称得上善政二字。

对此，萧煜不置可否，只是说日后再议。

直到亥时时分，诸人才各自散去。

徐林与闽行并肩而行，徐林平静道：“王爷忍不住要出手了，大概校兵之后，就要见出分晓。”

闽行皱眉道：“可军变两军，制变两制，王爷就不怕军令难行，各自推诿，致使贻误战机？”

徐林摇头道：“没这么简单，地方都司归于兵部，虽说是军伍，但实际上已经被纳入官体系，而武将这边，军伍只事兵戈之事，战力只高不低，但花费巨大，恰恰都督只剩下统兵之权，其他要完全依赖在西北还没影的兵部和王爷直想要的五军都督府，既避免了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又使武人难以做大，虽然王爷没有把话说透，但是我有感觉，他心是有番计较的。”

闽行喃喃道：“若是天下皆是施行此法，怕是再难有今日武夫当国的景象了，也不知道王爷是如何想出的。”

徐林微微叹息道：“若不是胸有锦绣，又如何做得了天下共主？”

（萧煜的兵制理念，并非完全照搬明制，而是以明朝五军都督府制度为主，附带宋的禁军和厢军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