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七字

送走了林银屏和张雪瑶行，萧煜默默盘算了会儿，没有立刻返回东湖别院，而是沿着东湖缓步慢行，谢思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问道：“刚才马车的姑娘就是让你舍生求药的林公主了吧。㈧㈠．”

萧煜喟叹道：“是啊，就是她。不过她不是以前的她了，而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女子的思维如天马行空，说道：“又有谁是不会变的呢？当年的潇洒名士变成了日后让天下士子畏之如虎的暗卫大都督，那位胸怀大志的四皇子杀死了亦师亦友的张江陵，视庙堂于无物的横渠先生做了张太师，就是我那个素来以狂士作派而著称于世的父亲，现在不也是收敛了棱角，殚精竭虑地为家族谋划？人总归是会变的。”

萧煜终于是回过头来看了她眼，笑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谢思又是红了面庞，不说话了。

萧煜安静等她恢复平静，缓缓说道：“你有没有很奇怪我能够走到今天？若不是出了个萧烈，萧家只能勉强算是个二流世家，与门阀二字还差着好大块儿，不说比起卫国的几大世家，就是比起你们这些江南世家，在底蕴上也差了不少，天下俊彦，后建的世子完颜弘，卫国的贵公子公孙仲谋，林林总总，比家世、比师承、比能力，怎么就让萧煜这个竖子拔得了头筹？说实话，我也是稀里糊涂啊，就像场梦，怎么觉醒来，自己就成了割据方的西平郡王？几年前还是个吼破喉咙都没人理睬的小角色，现在跺跺脚，就能让西北地动山摇，动作大些，甚至还能让天下侧目。步登天不过如此，这不是梦是什么？”

谢思安静倾听，并且恰到其分地露出个疑问神情。

萧煜自嘲道：“有时候我也在想，若真的是场梦，会不会在某天我醒来的时候，忽然现大厦将倾，西北的基业如沙滩堡垒，个大浪之下就分离崩析，我又重新变回了那个不名的小卒子，挣扎在生存线上，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我不想从这云端上跌落下去，所以我就只能不断往上爬，学着那些帝王心术，学着那些历代掌权者。蓦然回，已经变了太多太多。”

萧煜找了招手，示意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谢家想千金与自己并肩而行，“按常理说，交浅言深是大忌，不过你既然说认识我很久，那咱们就算半个故交，我也同你说些平日里不好出口的话，算是对得起谢先生为你布置的番苦心。”

这次，谢思可是真真的脸皮红透，从脖子直到耳根，鲜红欲滴。

萧煜不以为意笑道：“要不怎么说权势是个好东西呢？如果我还是以前的东都萧煜，这空儿恐怕让你这位谢家千金多看眼的资格都没有。至于谢先生、杜真人这些人物，更是可望可不可及喽。”

谢思摇头道：“父亲曾经说过句话，不以成败论英雄。”

萧煜开怀大笑道：“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

这句话本是出自萧瑾之口，对小皇帝秦显所说。不知怎的流传出了宫闱，连同萧瑾的其他言语，起名动士林，位老夫子在次名士云集的望天台酒会上就曾说过，萧家两位公子，大公子萧煜以割据西北的跋扈“武功”名动天下，二公子萧瑾却是以如天上谪仙落世的“名”名扬天下。

谢思掩口轻笑问道：“王爷也听说过萧公子的临江仙？”

萧煜神情随意道：“萧瑾素有早慧，这段时间更是被誉为天上谪仙下凡，生而知之，他的几篇章和诗词，就是在民风彪悍的西北都有流传，我若是还不知道，就未免太过孤陋寡闻了。”

谢思继续问道：“那王爷你知不知道那位神秘莫测的天机榜主人最近刚做了个俊彦评？”

萧煜摇了摇头道：“愿闻其详。”

谢思笑吟吟地说道：“这次的俊彦评只论三十岁以下的年轻辈，而且与天机榜最大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