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无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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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随从，最重要的功夫就是察言观色，林寒当初能被萧煜选作亲随，靠的就是高人等的察言观色本事。

这段时日，萧煜可能不觉，但林寒却已经察觉到自己姐姐林银屏的境况不是太好，心情郁郁，本就大病初愈的身子，似乎也不大乐观。

这让林寒颇为忧心，先不说两人姐弟之情，就是林寒在萧煜手下立足，也是多仰仗了萧煜小舅子的身份，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家姐姐的缘故。

他也知道自家姐姐表面上柔和，但性子里却还是有那么三分傲气，断不会与人共侍夫，故而这心结成还是出在情事上。

萧煜平日里持身极正，在这方面，林寒倒是没有多想，而无嗣的事情林银屏就连林寒也未曾多言，所以林寒也只是以为自己姐姐多想罢了。

看到萧煜下来潇湘山，林寒站在外侧回廊上，扶着栏杆，微微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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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春天样是寒冷刺骨，不过这对于草原上的贵人们倒不是什么苦恼的事情，反正草原上从来不缺皮子。但是对于那年只有十三岁的林寒来说，却是格外的冷，是几乎要把他冻死在草原上的冷。

那时候的林寒刚刚没了爹娘，族人四散，只剩下他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在草原上游荡。

个披着白裘的少女骑了匹同样雪白的骏马，带着两名随从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不过没走多远便掉过头，来到他的面前。

那时候的林寒可没有今日的油滑，只是冷漠的看着坐在马上的少女，沉默不言。

少女上下打量了他会儿，才开口道：“林寒？”

林寒满脸戒备，已经被冻得僵硬的双手紧紧握住手弯刀。

少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冻坏了吧？要不跟我回王庭吧？”

这时，少女身旁的名年人脸色稍显犹豫，低声道：“公主，林寒的父亲可是因为叛乱才被大汗处死的。”

少女皱了皱鼻子，轻哼道：“没事，父王那里，我去说就好了。牧叔，你把他带上，咱们回王庭。”

然后林寒便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地被那年人抓上马去，随着少女起去了乌斯原上的金帐王庭。

那时候的林银屏已经不是独无二的草原明珠，林远已经续娶红娘子为王妃，林银屏的日子也不好过。对于林银屏将林寒带回王庭的举动，林远虽然不满，却没有多说什么，但红娘子却很是刁难，当时的林银屏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怎么斗得过心思深沉的红娘子？

笨嘴拙舌的她只是争辩了几句，就被红娘子堵得无话可说，又被冷嘲热讽，只能是红着眼圈，倔强地站在父亲帐外，声不吭。

最后还是牧白看不得林银屏受苦，亲自去向林远为林寒求情。

事后，当林寒见到林银屏时，尽管他已经被冻得小脸苍白，但仍旧是挤出个笑脸：“姐姐说到做到。”

脸色冷淡的少年攥紧了拳头，使劲点了下头。

第二天，林银屏就病倒了。

足足在帐篷里躺了个春天。

……

林寒手指深深嵌入回廊的扶栏上，脸色冷漠。

当下是要好好宽慰堂姐，二则是要尽些弟弟的本份了，些龌龊事，林银屏做不来，他林寒做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