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难言
郁窈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安稳,因为来月事的原因,她小腹酸疼得厉害,睡梦中都是皱着眉头的。
她从初潮开始,就隐隐约约有点痛经的症状,后来越来越严重。家里人也带她去看过,西药中药都试过,但效果都微乎其微。
其实这件事家里人一直都觉得很亏欠她。
在她很小的时候,被隔壁邻居家的一个哥哥猥亵过。
她那时候不懂这些,只觉得那个哥哥对她很好,还给她彩虹糖吃。
后来是姐姐郁窍偶然间撞见过一次,在询问之下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她被送去医院检查时,才发现感染有些严重了。
郁父郁母气愤至极,找到那家人理论,其母亲在了解事情的全过程后,低三下四地给他们道歉,又是下跪又是求饶,希望他们能放过自己的儿子。
郁父郁母坚持讨要个说法,那个母亲说他们要赔多少钱都可以,只要别报警,毁了他儿子一辈子的前程。
小小的郁窈站在姐姐的身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母亲跪在地上哭喊,她鬓边的几缕花白头发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刺眼。
那母亲又把自己儿子拉到郁父郁母面前,让他跪在地上道歉。
那男孩脸上尽是麻木,他甚至开口乞求,让他们报警,把他送进监狱。
后来的事郁窈记得不太清了,他们没过多久就搬家了。
姐姐郁窍跟她说,那个母亲是个可怜人,钱全部被老公和小三卷走了,儿子本该继承的财产也被老公和小三联手偷偷转给了私生子。
郁窈在精细的照顾下也痊愈了,郁父郁母本来可以安心了。但就在郁窈开始异常的痛经症状后,他们又开始无止境地遍访名医。
可惜对郁窈的症状并没有太大的缓解,她依然是痛经起来就无法正常生活。
有一个老中医得知她小时候被猥亵过,虽然没有明说,但隐晦地表示可能与这个有关。
郁父郁母闻言大受打击,本以为这个阴影终究会翻篇,但如今还是如乌云一般笼罩在郁窈身上,在他们好不容易拥有的孩子身上。
郁窈的成绩一直很好,但体育成绩一直很差,因为郁父郁母坚持不让她在生理期运动,因此她错过了很多重要的训练和测试项目。
这些年,郁窈的症状其实比青春期缓解了许多,但仍然是靠止痛药撑过去的。
她这个月太忙了,忘记了家里的止痛药吃完了,出门的时候周围的药店也关门了,今天她只能自己忍忍撑过去。
痛感上来的时候,郁窈坚持催眠自己,一觉睡过去应该就没事了。
可她还是低估了痛经的威力,睡到半夜的时候活生生被疼醒。
她醒来前的一瞬间,正梦到那个母亲跪在地上求饶,她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到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她的额间甚至渗出血团,还未来得及干涸,就被深深地烙印在冰凉的地板上。
这时那个母亲的儿子突然从地上站起身,转身回了屋里,当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时,他提着一把刀,蓦然间抬手往自己母亲的背后砍去。
有人尖叫起来,那个母亲还在磕头的动作戛然而止,鲜血四处喷溅。
那个儿子如同撒旦一般,发疯似的挥砍,嘴里嘶吼着:“死了!死了好啊!大家都一起死!”
郁窈在梦里尖叫起来,猛然间惊醒。
她坐起身,背后已然是冷汗涔涔,额前的头发也被汗水浸湿。
她用双手捂着脸,深深地把脸埋进腿间,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
缓过劲来,小腹间如同刀绞般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
她拿起手机,已经是凌晨五点。
此刻外面的天漆黑一片,万籁俱寂。安静得连她自己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