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比二大爷还倔的老边头儿
“这个不行……”
老头儿换了个缸,又打来一提。
“这个也不行……”
老头儿一扬脖子,刚要说话,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转身走向最里边的大缸,打了一提出来。
“嗯!”钱亦文浅尝了一口后,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了!”
老头儿坐了下来,一边拿烟袋锅子从烟口袋里往出挖烟叶子,一边斜着眼睛把钱亦文上下打量了一遍。
“小伙子,你也不打听打听价儿?”
言语之间,满含轻蔑。
“不用打听……”钱亦文从挎包里掏出一瓶鹿茸人参酒,轻轻放在桌上,向老头儿那边推了推,“没有这65度的陈高粱酒,也泡不出这好玩意儿来……”
老头儿见了酒瓶子,愣在了那里。
半晌,问了一句:“你打哪儿来?”
“青峰山……”
老头儿点着了烟袋,拿手按了按烟锅,问道:“那个鹿场,还没黄呢?”
“没有,而且我想把它好好经营起来。”
“你打多少酒?”老头儿的语调,稍有缓和。
“四百斤……”
“四百斤?那得单给你开一个窖了……”
钱亦文掏出二百块钱,说道:“不着急,我后天来拉酒,到时候一齐算……”
“中!”
一番言语,让钱亦文确定了眼前的这个老伙计,就是老边。
当下,笑着问道:“晚上,咱爷俩喝一口儿?你出酒,我出菜……”
老边看了看钱亦文,说道:“有啥话,坐这儿也能说。能行的,现在就定;不能行的,灌蒙了我也没有用。”
“爷们儿,痛快!”钱亦文挑起了大拇指,“那我就有啥说啥了……”
“我想把这个鹿场好好经营起来,把这个药酒做起来,想请爷们儿再把酒坊摆回青峰山去,你看咋样?”
老边一瞪眼睛,说道:“可拉倒吧!可再不干这没准儿的事儿了。当年,那个县长差点没把胸脯子拍瘘了,做的那个保证,有用了吗?”
“爷们儿,现在是我个人的事儿,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老头儿依然不为所动。
钱亦文想,老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万一他没整起来,不是又把人家给烫了吗?
于是,给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爷们儿,要不然这样,你这边的酒坊该开你还开着,我那边你每两三天去一趟,关键的时候给把把关,我还按你原来的待遇给你开钱。”
老边想了想,说道:“那点东西,要是上点心经管着,是好玩意儿。可惜了,没个好人管……”
钱亦文见老头儿没说不同意的话,心头暗喜。
又接着说道:“只是有一样,当年你子女正式职工的事儿,我可不敢答应你。咱一个小白人,也没那么大的能耐……”
“我也不指望着那个……”老边开始立起了规矩,“要是用我,买啥样粮食,用啥样的曲子,酒溜子怎么掐(如何分酒的等级),可都得听我的。砸我自己脸的事,我不干!”
“爷们儿,咱俩想一块儿去了!都依你!”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