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广而告之
生了一堆丫头,就他这么一根独苗。
老哥四个都拿他当成自己儿子一样,可谁成想却出息成这么一个熊样。
但是,看今天说的这几句话,好像还挺上道。
“四叔,你那钩子秤,得借我用几天。收上药材,没个秤不行。”
钱亦文给四叔递了根烟,倔老头还没等他划着火柴,就把烟又塞回了盒里。
“中……”钱武一边回身去找秤,一边大声说道,“你要是真能把日子过好了,把我借给你都中!”
四婶正好端着一盆豆腐从外面回来,听了钱武的话,接道:“一天天的,竟瞎咧咧,把你借出去了,我咋整?”
“那不是还有驴吗?”钱武拿秤杆子朝着驴圈一指,“啥活不能干?”
四婶气得直翻眼珠子:“你……你个老不死的,当着孩子面呢,又胡吣……”
钱亦文嘿嘿一笑,老两口说话,没他事儿。
“正好你来了,四婶想跟你说说话呢。谁都知道吃香的喝辣的好,谁都想把屋里头整亮堂的,可这过日子就得讲究个算计,以往点洋油灯的时候,点根蜡都觉得挺好了,你说四婶说——”
四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钱武给粗暴打断了:“破车嘴……啥都想管,你给人家当家去吧!”
四婶白了他一眼:“咋?我说的有错吗?”
钱亦文笑笑说道:“四婶说得对,我这回得上心过日子了。”
看着钱亦文的背影,钱武喃喃自语:“这个完蛋玩意儿,真想起来过日子了?”
顺手掏出一根烟卷来,点上,叭嗒了两口:“这洋烟,味儿还中……”
回到家时,英子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桌了。
钱亦文盘腿上炕,把儿子往两腿间一夹:“吃粽子喽!”
小钱多对这个被绑了个结实的草团子感到陌生,直到钱亦文把外皮去掉后,露出了软糯鲜香的粳米后,才来了兴致。
伸出两手,就要来抓。
这年月,吃几斤大米都得拿苞米去换,更别说这黏大米了。
“这个,可真不行……”钱亦文把拿粽子的手向远处送了送,另一只手牢牢控制住儿子。
英子一面剥着鸡蛋皮,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咋没买点酒?”
钱亦文一愣,忙说道:“不喝了……”
说罢,开始拿嘴去试粽子的温度。
英子想了想,费劲地抻出一块钱来,说道:“去买一瓶吧。”
“不年不节的,喝啥酒?”
话刚说完,钱亦文自己先笑了。
今天,还真就是过节。
“去吧,也不远。”英子把钱往前推了推。
“算了,都吃上了。一口酒,哪天还不能喝?”
英子犹豫了一下,转身打开柜子,掏了半天,摸出一个瓶子来。
钱亦文一看,半瓶子红酒?
不对,这不是那瓶鹿茸人参酒吗?
看了一眼英子的大肚子,又看了一眼酒……
钱亦文心想,你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