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叹零丁 第六十三章 剑宗(三)泯冬潮离
意。
毕竟,可不是谁都有资格一睹未来剑阁阁主的风采,虽说这位未来的剑阁阁主倘若按照辈分还得叫自己一声师叔,不过有那个自知自明的金羽客真若见着了陈乾,却是不敢托大摆谱的。
且不说修行界可不按年龄算辈分,只轮修为,他虽然也堪堪上了地榜,不算辱没了剑阁的名声,但哪里能与剑阁中刚刚及冠便修出了剑意的未来阁主相比较。
况且,如今山中更是盛传这位年轻一辈之中的第一人,已经快要修成大圆满剑意!
只怕让陈乾指点他,金羽客也不会多说什么,反而巴不得添油挑灯,秉烛夜谈。
当然,真有机会见到剑阁未来的主事人,不说指点,哪怕只是混个脸熟,金羽客也是断不会放过如此良机的。
……
夕阳透过青坪山上稀疏的树枝枯叶,将坪间的青石广场零星染满温婉的红晕,阳光早已不再刺眼,所以,红晕也显得小家碧玉,便如俏姑娘羞红了的脸颊,缓缓荡开,平和柔美。
云州的风雪早早便随南边乱魔海上退去的寒潮离开了大陆,卷席肆向了大海洋流。
渐渐回暖的天公,云雾越发稀薄,白日里消融的冰雪,日暮后在没有浓云做罩留暖下,又开始缓慢凝结,此起彼消,拉锯僵持着。
好在残冬渐消,复苏的日子还会远吗?
天边夕阳收起最后一丝余韵,金羽客从砌得圆滑平整宛若刀削的青石广场走过,弟子们剑火消融的雪水尚未干透,不过也并未汇聚成拦路的水渍,只是让宛若镜面的青石广场在暮色里散发着些许正好沁心的凉意。
心情不错的金羽客站在广场边缘的鸟亭里,顺着被清理的齐整的雪线四处张望,眼睛微眯的金羽客神识外放,交织着青坪外的树林雪堆之中,半响之后,始终一无所获的金羽客有些兴致缺缺的摇摇头。
随后,挂起酒葫芦便起身朝着山腰的居所而去。
山腰纵横矗立着顺势而建的几处阁楼,那些建筑一如剑阁之剑,挺拔,恢宏,丝毫不显浮夸。
下山的石阶两旁雕花的石灯被通执亭的弟子点亮,此刻伴随着夜空朦胧的月色,一深一浅两道叠加的影子跟在金羽客身后,随着他的步伐起伏晃动。
某一刻,晃动的影子骤然一顿,金羽客腰间的酒葫芦一荡,一道剑气自葫芦嘴中卷出,没入一簇山林雪白。
随后眼中带着丝丝炽热的金羽客,搓了搓手掠进了先前剑气卷席之处,进而,一只动弹不得,瞳孔畏缩恐惧的雪兔映入金羽客眼帘。
轻笑两声,金羽客攥住雪兔的两只大长耳,在手中颠了颠,随后满意的抚了抚颌下的那撮胡须。
剑阁之人不辟谷,他金羽客半路上了剑阁的山,如今唯好这口野味,这却不是入了剑阁后才有的变化,从前尚是散修时,为了求道没少吃过苦,没有能力辟谷前无比希望能辟谷,做个只纳日月精华的逍遥客,不再吃一顿少一顿的挨饿,可真到修为有成之后,却又难以忘怀俗世里的油烟味。
多年的习性早已深入骨髓,他自诩无法比肩那些超凡脱俗的修士,他内心深处对于那些出口道,闭口禅,仙气十足不似人间物的故作姿态颇为蔑视。
修道修的是心,又不是口胃,难道仙女从小就不穿开裆裤,不拉屎撒尿?
……
金羽客乐呵呵的提着雪兔,找了一处空旷地,拾来枯枝脆树叶,并指一点生起一股剑火,对着无辜茫然的雪兔再点,几道剑芒划过,剑芒熟练无比的自雪兔七窍迸入,由内而外剥皮抽骨,雪白的皮毛如落叶脱落,雪兔的体内骨骼内脏被剑芒搅碎包裹,随后剑芒带着雪兔的体内一应的红白事物掠过其一身经络脉搏,将腥臭的血水蒸作虚无,然后从兔嘴掠出。
眨眼间,金羽客手中便只剩一块按肌理经络剥好,全然无一丝血水的晶莹兔肉。
给肉做了个全身按摩,将剥离骨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