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容恻隐之心
身体的剧痛再一次传来,荼蘼一口鲜血喷出,黑色的血液腐蚀了地上才探出头的野草。她连忙打开玉瓶,猛灌几颗解药,片刻后,脖颈上丑陋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不见。
平静之后,荼蘼将玉瓶小心的收好,她脑海里是玄武挥之不去的脸,以及他临行之前落下的话。荼蘼的指甲深深陷进泥土里,如今她已不再是黑夜的追随者,在玄武的眼睛看过来的一刹那,她漆黑的世界裂开了一道缝隙,战神荣誉又锋利的光芒穿过缝隙洒在荼蘼的身上,炙热的感觉足矣将她焚烧的体无完肤。
再也无法问心无愧了。
这是属于荼蘼一个人的挣扎,她与天后之间,再也无法主仆同心。
且荼蘼身上的毒呢,蛊毒一旦渗附宿主,便合二为一,宿主在蛊在,宿主死蛊死,永远无法转移无法斩除。而解药,也是鸠羽千夜本身,含酒便是蛊毒,不含酒便是解药,除了天后手中有一些,便是魔尊,鸠羽千夜本就是魔界的圣水,比千金还难求,无望亦绝望。
也就是这一刻,荼蘼开始深深的怀疑自己千年来的生活。
……
卿月又做梦了。
且是在重黎面前做梦,并喊出了一个远古时期上神的名字:帝江。
她是惊叫着醒来的,喊出那个名字后,视线对上了平视着她的重黎。
“帝江?”他的语气带着怀疑,“你梦到帝江了?”
他盯着卿月的眼睛,她心里却没来由的慌乱,卿月坐起来,不知为何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梦里的内容我都不记得了。”她确实不记得了,每次做的梦,不管梦的内容多么深刻,醒来都会忘记。
“许是因为娘亲的缘故吧,上次在众神之墓,天帝不是提起过帝江之事。”卿月怕重黎多想,连忙又解释道。
重黎看了看她,最后摸了摸她的头,道:“卿卿放心,很快即可真相大白。”
卿月将头靠在他胸口轻轻点了点头,她真的对帝江毫无印象,更别说还是上古时期的天地祭司,也许真的是因为嫦娥的缘故吧。
这一刻,卿月对真相的追求太迫切,不只是思念嫦娥,更多的事,是嫦娥带走的那些尘封的秘密:她的生父是谁,她为何不能成仙,为何要被护住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