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章：第四次返祖

睚眦站在城头上，握紧了手中的枪。

不远处，主炮的符文亮了起来，紧接着，炮轰声如闷雷炸响，几乎要将它的五脏六腑震碎。

随后，重达十多吨的炮弹飞了出去，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十多公里外的一座山头。

巨大的火光亮起，那座山瞬间裂开，化作无数碎块，消失在睚眦的视线里。

“轰死这些畜生！”

“再来一发！”

城墙上，城防司的战士们欢呼起来。

旁边的战友，兴奋的说道：“老赵，守住了这波兽潮，晚上一起去老砂锅喝大酒？”

被叫做老赵的中年战士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符文炮弹落下的地方。

那座山上，有只三阶妖王。

被天鹰级符文炮击中，妖王几乎难以生还。

按理说，老赵应该开心才是。

可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些同情，也有些悲伤。

对妖王产生这种情绪，是很不正常也很诡异的。

老赵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些不应该存在的情绪从脑海里甩出去。

正在这时，一道道黑点，忽然出现在半空。

只是眨眼间，那些黑点，就来到了城头。

一声闷响，老赵的余光看到，旁边的战友，脑袋忽然爆开。

一道手臂粗细的黑色骨刺，轰开了身后的城墙。

老赵艰难转头，眼睁睁看着战友的无头尸身倒下。

让他意外的是，面对并肩作战十多年的战友的惨死，他没有恐惧，没有背上，没有愤怒。

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沾在嘴角的战友的血。

是腥甜的味道，很熟悉，很香，很想多喝一点。

于是，他跪下去，舔着地上的那一滩还带着温热的血。

一世又一世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直至作为睚眦，作为妖域至强者之一的自己，被李响困在万劫轮回大阵中的那一刻。

他猛地抬头，看向天空，嘶声怒吼：“出来啊，我知道你在那！”

回应他的，只有一根根破空飞来的骨刺。

“这是幻觉，这不是真的！”

他怒吼着，想要恢复睚眦真身，却发现体内没有丝毫妖力。

甚至连引以为傲的真龙之血也没有了。

老赵，或者说睚眦，在这个由万劫轮回大阵构建的世界中，已经摆脱了所有妖族的属性，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人类。

他明明知道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却又无法离开。

他愤怒的起身，端起符文步枪，对着天空疯狂扫射。

一只翼展六米的飞禽被击中眼球，脑袋爆开，直直坠落。

“干得好！”

“老赵牛逼！”

“守护羊城，弄死这些畜生！”

旁边，有战友冲了过来，将一箱弹夹丢到他脚边，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睚眦愣在原地，而后，调转枪口，对着那名战友的后背扣动了扳机，“我不是人族，我不要守护你们的狗屁羊城，我是妖，杀了你们！”

却在这时，一只被放空火炮击中的飞禽坠落，沿着城墙翻滚，将他撞了出去。

他脚下一空，跌落城墙。

还没落地，一枚两米多长的黑色骨枪刚好飞来，从他胸前钻进，又从他后背穿出，将他整个人钉在墙上。

睚眦呕出一口黑血，低头死死盯着贯穿胸口的黑色骨枪。

生命，在迅速的流逝。

此时的睚眦，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强悍无比的大妖。

他，或者说是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看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