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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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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饶病了,自那夜后,她烧得不轻,脸像一顶烫炉,直直晕倒在净空的怀里,稀里糊涂。

净空与她在下一城歇了脚,见她高烧久不褪散,便请驻店的掌柜帮忙请了一个大夫。大夫来看过后,开了药,让阿饶吃了发一发汗就好。

阿饶躺在屋子里,囫囵入梦,脸烧得通红,梦一个接一个的闯入她的脑海,有花姐,有春行,有佟茵茵,还有阮从楼,人人如月前早,皆触不可及。

稍醒的时候,她自有整身酸痛的知觉,即便盖了厚厚的棉被,仍一时凉得瑟瑟,一时又热得难耐,喉痛如刀剐,病得不轻。

喂药是难事,净空让店家帮忙煎了药,可喂药得自己来。汤药在碗里荡得勺子叮当响,他舀了一勺,刚送到阿饶嘴边,那眉眼已暗淡过了分的女子便拢上眉。

药还没递进,她更是翻身以背相对。

净空俯下身子,在阿饶耳后轻轻说:“别置气,乖乖喝药。”说完,又替她曳了曳被子,生怕灌进一丝凉风。

可药凉了一碗又一碗,人皆睡着不醒,净空端着满满的凉意空等了好几个时辰。

“热……”阿饶烧得糊涂,喃喃梦呓,不知所以。

净空将手附在她额前,心下更不安宁,这热若不退,恐烧坏了脑子,遂取来一方丝帕盖在阿饶额头上。床榻边打了一盆凉水,净空将自己的手放进去冰了冰,觉得差不多了,方拿出来,隔着一层丝帕,盖在阿饶的额上。

开始他总担心太凉,将手慢慢,慢慢,随着温度的延缓,才完全盖上。周而复始,不思疲。

那双修佛的手,似良药,阿饶总归要好受些。

“节节草寻来了!”店内伙计在屋外敲门大喊。

净空开门谢过,方又端上了药,行至床边。

他记得,在长隐曾见过师兄用节节草吸汤药救治染疫的树鹨,便请店家伙计帮忙寻了此物。

可东西寻来,他人又慌张。

净空一膝跪地,蹲了身,平视而前,见阿饶的唇已枯见白絮,心下很不是滋味,是他吓到她了。托碗的那只手,丧了气,他怎么说出那些话的呢?

阿饶看似如沉睡一般平静,可眉头的褶再也散不去,净空闭眼一呼,叹了此生最长的一气。

节节草飘在碗中央游了游,他将其中一头放在嘴边轻轻一吸,要秉着气,将渡药到阿饶的嘴里,一次一点,如此一碗,需好些来回。那草不长不短,刚好能让净空瞧清阿饶的脸,她脸上憔悴的病态,和颊间细小的痣,皆没逃过净空的眼。

往日,净空自认肤浅,竟遭如此一副好皮相俘获,往后才发现,这张月中聚雪的面,原只是昆山之片玉而已。

几番渡药的来回,让净空酸了脖,他咬着草枝,扶脖绕了绕脑袋,沾在草上的汤药,乘其不备,滴进胸膛里,顺着胸前生的新肉,划至腹。

房中一切恍如流绪微梦般飘渺,一个玉面僧人,以竹草为管,半身探入床榻,为玉软花柔的美人渡药,实在有些与佛匣香的意味。

好在这姑娘已昏昏沉沉,净空捏了无数的汗星在手,在颊,在目,在喉。

“咳咳……”

又一管药刚递至阿饶的唇间,她便因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蹙眉睁眼,眼虽未全开,可刚好看到了那张疏朗俊秀,在刚刚的梦中,隐藏在各人身后的玉面。

他的躲闪,猝不及防。

阿饶怔怔,净空没来由的挟管直身,往后退了数步,刚好应征了那句“越是躲闪,越是心中有鬼。”更要命的是,他在荒乱之下,猛地吸了一口气,节节草里的汤药,皆被吸进了自己的嘴里。

啧,药苦得很,难怪她拒了好久。

经此良苦用心,阿饶果真发了一身汗,那一觉,无梦,她睡得更沉。

净空在旁一直守着,寸步不离,他替她擦了冒汗的脸,捋好沾了湿的发丝,见阿饶呼吸声重,他伸了手背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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