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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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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醒转了,痛定思痛,不再叨扰俞归,也努力将他当做陌路之人。

准备好了普慈的丧葬礼节,就拖着病腿去古台养病,托关系去了那玉占真人门下。

桃烬这一带有几处温泉水,咕嘟嘟的冒着泡。南栀在竹枝架上选了一件亲肤的亵衣,披了外袍,折了一株琼花。

她走出温泉口,到一不知名处,微微叹息。

“炎方奕奕,来者以何叹息?”在前,有一男子,黑发红唇,头发是浸了水的,一颗颗滴落在青石地上,形容倦怠,开口却是掷地有声。

南栀对上他的目光,微微讶异,那人面戴薄青木,雕刻了在大巫祝那才有的裂纹图案,目光清明,静定。

南栀躬身一拜,“不知阁下与端朝大巫祝可有交情,或者阁下身份涉及了祭司?”那人仍旧静静的看着她,听她说完,无躁亦无欲,“我并非端朝中人,不识小姐所说。”

他的话语仿若瓜藤下的清风拂面,却毫无温度。他的一步,脚下可生翠叶,片片垂坠,脉纹清晰,一一映衬,缠绕了艳色。

叶落尘埃,便化为碧,后来,她才明白,她和他正是棋逢对手,擂鼓和鸣,一场好戏。

他回完话便离开了,这时来了一个小厮交予她一物,说是古台的规矩,这是见礼。

南栀打开紫黑小玉盒,里面也有一个青瓷器皿,梅子青,釉色亮透,有月光感,一小片红枫叶压在碗身里,干净纯粹,清简却稳稳有力。

她扯唇一笑,“不想,子染先生却是此等喜好,到底不负孤清脱俗。”

她方才也仔细打量了子染一番,他的发还未干透,用一玄色束带随意绑了,一小撮碎发贴在额上,却是说不出的浓淡清爽,不知是秀丽景致衬了他,还是他入了华采。

可是她不知,子染是他的号,对内都知他是当朝殿三,行走江湖便化名云枞。

这一世的宰执怎会只是草根上位?甚至上一世做这个宰执,只不过是南栀所爱罢了。

号名子染的俞归给身旁仆下使了眼色,仆下忙扯出一卷纸,那一卷纸,俞归所题,详尽了古台的阡陌山水。

“若是单凭记忆,少不了兜兜转转,这儿又人烟极少,单是一步出入,就怕是便宜了豺狼虎豹了。”俞归看见她的腿,别过头说出了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白蘋花开着,正艳时节。湖岸一角,竹屋,细语微醺。

那人胸前坠了一只玉琀蝉,剔透的很,蝉身浅色闪现,俨然流水,淙淙不歇。

“传说人死后若是含着这玉,便能重生为人,我等了一辈子,她终于回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俞归,他的眉眼秾丽如同新著雨。

兽形香炉中焚烧着枯卷的樟树叶和白芷根,当光影投向他的眼睫,便映下尘埃。他的外袍被弃在榻下,显得蝴蝶骨伶仃寒凉,他总是隐忍不住,吐出口黑血。

“阿栀。”

南陌花影,以衣带云,俞归还记得上一世,南栀被新上位的帝王培泽抄家腰斩,只因他看中了侯爷府不肯外送,刻着“延年恨”的陨玉。

他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可是无论他如何筹谋,南栀终究还是死在培泽手中。新帝王根基不稳,视宰执俞归为眼中钉,便定了他藐视君上之罪,禁锢至死,终其一生。

这一世,他成为古台台主,化身戏子云枞,只为以天下为棋,为南栀落下最为精准的子,护佑她一生。

俞归幼时的确家境贫寒,舅舅曾是南栀府上长工,他的父亲弃他母子而去,于是他一直被寄养在母家,跟随着舅舅讨生活。

那一天,测测清寒,南栀小小的一个女孩儿,就这般跑了出去,甚至被歹徒抓起,用长针刺穿了脖颈,冻伤了小指。

他看全了这一幕,却因自己弱小,无法保护她,只得用手指甲掐着自己的皮肉,使自己能够完全清醒。

俞归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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