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二 长兄如父
现下大庭广众之下,被长兄抓了包,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召仲豹淌着汗下了马,踌躇着蹭到了长兄面前,垂头丧气,躬身屈膝,站不敢站直,跪也不敢跪,别提多难受了。
召伯虎也不理会他,跟密叔打了个眼色:“对受伤之百姓善加抚恤,你亲送他们前往城中靠得住的医馆医治,所有费用都由相府承担。”
“诺!”
“谢相爷!”吊桥两侧响起一片欢和之声。
“你,”召伯虎转身直对着弟弟:“大朝会早已结束,连宋公子弗父何都归国了,你还想着出城狩猎?竟还如此这般纵马凌虐百姓,仗的是谁的势?嗯?”
这一个“嗯”字问出声,音调是往上高高吊起的,召仲豹再也撑持不住,跪下求饶道:“兄长,是小弟的错,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去收拾行装,马上归国。”看书喇
“慢着,”召伯虎指着正跟着密叔进城去的受伤百姓说道:“你先把自己造下的烂摊子收拾好再说。”
召仲豹会意:“兄长,小弟明白了。我这就跟密叔一起带他们去医馆,费用都在我帐上。”
他拔腿正要走,召伯虎又叫住他:“医馆的事处理完了之后,回相府领受五鞭子,明日一早出城归国。罚你三年不许归京!”
“这------”召仲豹猛一抬头,眼中已是噙泪。三年不许回镐京?还得在满府上上下下的睽视下挨五皮鞭,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的燕侯啊------这也太------
“再支应一句,便罚十鞭子。”召伯虎恨恨扔下一句话。
召公府后堂,召仲豹赤裸着上身,趴在长条几上,硬生生挨下了这五皮鞭。他娇生惯养了小半辈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哭爹叫娘杀猪似的,那叫声连前院的门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弟弟白嫩的后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五条血痕,召伯虎这才轻叹一口气,吩咐叫抬回房里,请府医上药。
“相爷,”密叔收起皮鞭,有些不忍心:“二爷受了鞭责,也知改过,能不能留在府里将养些日子,待伤好全了再回燕国?”
“不行,”召伯虎斩钉截铁地答道:“可以请府医跟着一起上路,这一回凌虐百姓轻轻饶过他,那下一回他胆子必会益发大,岂不要弑君作乱?我执掌治国法度,自己的弟弟更要严加管教,才不落人口实。”
召仲豹的软辇还未走远,将这番话听了个真切。打出生以来,他还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与责打,且在自己的家奴面前,他们虽说不敢议论,但那打探的眼神也足以叫人羞愤欲死。行了!镐京呆不下去了,这个兄长咱要不起,只恨他为什么偏偏比自己早出生几年?
一众人等散去,召伯虎心烦意乱,只在小院子里转悠,想平复一下心绪,再回大书房处置公务。
正值盛春时节,四周翠绿如茵,院中老树也长出了新的枝丫,正向阳光伸出纤细而俏皮的胳膊。而清澈明亮的阳光似是给这座上百年的国公府裱上一圈古朴的边纹,远近皆可入景。
“夫君,”召伯虎惊而转身:“夫人,你怎么又不好好呆在屋里,好容易咳嗽止了,定要好生保养着些!”
一面说,一面将召己扶上古树下常置着的卧榻上。召己淡淡道:“入春气暖,这咳自就止了,有什么稀奇的?倒是二弟的事,夫君你切莫责之过甚!”
一提起这个,召伯虎气不打一处来:“夫人你是没看到他在城门耀武扬威的那副德行,真是败坏了我召氏几辈子流传的名声!再不狠狠教训他,怎么得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召己嗔怪道:“召氏已传百余年,族人无数。所谓家有千口,掌事一人,夫君您一身不仅是大周王朝的主心骨,也是召氏一族的核心。若是兄弟生隙,传了出去,为有心人所用,将来必定祸起萧墙。所以二弟那里,夫君还是要善加安抚才是啊------”
“夫人所说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