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 桥陵隐士
多友面门飞来。多友抬手一接,却是一支竹签,上书八个字:“若得疫方,放归屠格。”
姬多友正看着竹签,抬头攸忽间便不见了射雕者的影子。只见一束松枝火把高高抛向林中茅舍屋顶,山凹处一团烟火骤然升腾,伴着扑鼻松香,便闻一阵大笑传来,茅舍庭院瞬间被大火吞没。奇怪的是,这烟火竟不向四周山坡蔓延,烧到竹林松柏火便住了。
多友皱着眉头盯着渐渐飞散的烟火,手里摩挲着那支竹签,似乎若有所思------
射雕者并未走远,他隐入连片的松柏林中,摸索着上行来到接近山巅处的一座山洞前。一位皮肤黝黑,散发布袍的颀长男子正盘腿坐在洞前平地的一块大石上打坐,身旁还侍立着一个蒙面男子。
射雕者上前深深一躬:“先生,事已成,某也该回草原复命了。”
打坐男子并不睁眼:“来者为谁?”
“来人自称是王城司马姬多友。”
“哦?是他?”男子睁开眼,两束锐利的目光投向射雕者:“方才见瀑布处火光烟起,我这茅舍被你一把火焚了,这可怎么说?”
“请先生恕罪。”射雕者跪谢道:“蒙先生出手相助,可姬多友此来,茅舍已暴露。某之所以焚毁此屋,也是为了先生着想------”
男子摆摆手:“区区茅舍,何足道哉?只是当时你们右相答应过,事成后予取予求,无所不应。这还做数么?”
“我猃狁与江汉相距千里,若无夷社牵线,如何接得上头?先生请讲,即便某做不到,右相亦可做主。”
“我要那个方子。”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这------”射雕者面有难色:“此方为王庭所掌,寻常我等牧民骑士得了病,上报王庭,会派巫医持药到帐,煎服完残渣还得带回。可我等不谙药理,哪里识得那些树皮草根虫壳?待某回去,禀明右相,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男子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之色,他忽地一挥袖:“即如此,你便去吧!”
眼看猃狁射雕者的身影消失在松林深处,一旁侍立的青年男子面有不忿之色,拱手道:“师父,您就这么放他走了?出尔反尔,实在是太气人了!若无我南林社从中牵线,他们怎能搭得上鄂国这层关系?如今事成,便翻脸不认人了,太可气了!”
荣夷历经多年风霜,早已是宠辱不惊,依旧平静如常,反倒安抚起了弟子:“重黎,你需记着,以利相合者,终以利散。为师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们‘予取予求’的承诺。”
重黎闻言十分诧异:“怎么?那师父为什么要答应襄助于他们?”
“自然是为了殊途同归的目的了。此举可以削弱周王室,何乐而不为?至于那个方子嘛,”荣夷冷哼一声:“掌心向上讨求于人,不如自己设法。哼,这世间还没有我荣夷做不到的事情。重黎,”
“弟子在。”重黎朗声应答道。
“叶子在猃狁王庭也呆了两个月了吧?”
重黎抬眼瞟了一眼师父,低头答道:“是,快了。”
“你立刻动身前去接应于她,为师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
“诺!”
重黎转身正欲离去,荣夷忽又叫住他:“等等------”
“师父还有何吩咐?”
荣夷抬抬头,似乎想说点什么,终于还是住了口。只是挥挥手:“你去吧,路上当心些!”
“诺!”
滚滚浓云向南掠去,苍茫大地在层层玄云的重压之下仿佛在颤抖,发出隐隐沉闷的呻吟之声------
“要下雨了!”荣夷缓步踱到山崖边,任自己的散发被润湿的山风吹拂得如黑鞭乱舞。良久,他喃喃自语道:“番己之子,天命之子,且看这场风暴你如何应对吧!”
“若得疫方,放归屠格。”
当这八个字摆在太庙别院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