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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四 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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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宁宫后寝殿,鄂姞躺在榻上,帐幔外面又加挂了一层珠帘,那珠帘由上千颗大大小小的珍珠串成,珠随风动,光华耀眼,鸣如珩佩之声。

叔妘在珠帘外跪得远远的,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小心翼翼地对主子诉说着好容易探听来的消息。萱宁宫如今形同禁足,只能从门口换防的守卫和送配给的宫人那里打探得只言片语,着实不易。

宫墙外隐约传来一声猫叫,叔妘低声道:“娘娘,那内侍贾果然老辣。他那日离开萱宁宫,马上派人进山捉来了三十多只野猫,投放于宫中灭鼠。特别在萱宁宫四周,整日猫叫不止,要不了几日,这王宫中的老鼠就没多少只了。如此这般-----”她抬眼看了看珠帘,鄂姞依旧一动不动,她只好接着说下去:“再说,大王并不在宫中,娘娘这般折腾,正主儿不在,又有何用?”

“哼!”鄂姞冷哼一声:“他们防得了老鼠,防不住跳蚤。至于大王么,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光是几个宫人得病,哪里唤得动他回宫?放心,我自有办法。”

“娘娘------”叔妘有些哽咽:“您这样做,值得吗?”

珠帘内传来一声悠悠长叹:“值得如何,不值得又如何?顶着这个太后的虚名,身不由己地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我意已决,明日你便上报太医署,就说我也病了。”

“诺!”叔妘含泪而出。

相比于上一回在萱宁宫门前看到的鼠患成灾的情形,这一回内侍贾和多友只看到死一般的寂静,老鼠停止侵扰了。二人跟着值守太医来到内侍们居住的小院内,进入到最靠里的一间小屋,屋中漆黑一团,季杰点亮一盏油灯,借着火光望去,但见一铺大炕上并排躺了四个人,各人身上都捂了几层棉被,犹自瑟瑟发抖。

见有人来了,睡在最外侧的一个人将半个身子探到炕外,一只手按住腹部,另一只手搂着脖子,兀自呕吐不止,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口口地吐出浅红色的胆汁。因为长时间的用力呕吐,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重又倒回了炕上。

内侍贾借着灯光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那日在萱宁宫遇到的那个小内侍吗?才几日功夫,怎的病成这个样子?

太医撩开那人的衣裳,他的脖颈和四肢都肿了起来,肋侧两块浅色黑斑扩得很大,不住地对太医哀诉他的内脏有多么疼痛:“火烧火燎的,从里边烧我。”

小内侍煤烟色的嘴唇,说起话已非常吃力,因为疼痛甚至从眼中漾出了泪水。太医拿出银针挑动他身体的脓肿处,用火油烧灼,小内侍号叫着:“噢!太疼了!”

可遍布他脖颈和四肢的肿胀却不曾消失,摸着跟木头一样坚硬。内侍贾看得浑身发冷,拉着姬多友出了那间屋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怪道我听宫中老人说过,老鼠这东西是可以传疫病给人的,看来是跑不了了。司马大人,为防万一,您手下守卫萱宁宫的军士自今日起都不得出宫,只能住宿于区庐。每四人一队,各自起灶做饭,各队军士不得相互走动,决不能让这病在宫中蔓延。如何?”

饶是姬多友见多识广,方才那一幕也看得他心惊胆战,赶紧应声道:“一切听从王城令的安排。”

过不多会,太医从里头出来,神情沮丧地摇了摇头:“死了一个,剩下三个看样子也活不过今晚了。”

“死了么?”不知何时来到屋前的叔妘带着哭腔问着太医:“一点希望都没了吗?”

“是的,他死了。”太医说道。

内侍贾对叔妘喝斥道:“你是萱宁宫女官,哭什么?你都乱了方寸,你叫这满宫之人依靠谁?还不派人处置尸体?”

不一会儿,两名蒙面内侍将一具尸身抬了出来。那个小内侍满嘴生了蕈状赘生物,脸色铁青,嘴唇蜡黄,眼皮则呈铜灰色。他被疽肿折磨得蜷成一团,整个身体似乎都被担架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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