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王后薨逝
宫里的事,都是夷己谋划,鄂姞安排的,咱们只是负责宫内与宫外的联络,天塌下来自有她们顶着,怕什么?”
“话虽这么说,可我毕竟与王宫积怨已深,如今她死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害死了她。别人也就罢了,怕就怕大王------”纪姜嗫嚅着,想想自己与姬燮现今日渐冰冷的关系,以及他看向自己时那深深怀疑的目光,她就打心底里发颤。
“那又如何,只消没有证据,怀疑也只能是怀疑不是。何况娘娘是纪侯嫡姐,大王还得仰仗娘娘的母国去制衡齐国,不会怎么着的!”竖刁还待再劝,只听得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帘一掀,内侍贾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也不待纪姜开口,内侍贾沉着声说:“娘娘,奉大王之命带走二王子。”说完,也不多废话,一挥手,后头几个小内侍便急急往里屋冲去。
眼见儿子被抱出来,在内侍的怀中挣扎喊娘,纪姜忍不住了,猛扯住内侍贾的衣袖恳求道:“大王为什么要将儿子从我身边带走?大人要带他到哪儿去?”
内侍贾面无表情:“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大王之意,谁敢多问?至于去哪儿,大王自会妥善安置二王子的,娘娘无需挂心!”
“王后之死与我无干,大王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于我?生生让我们母子分离!”纪姜发出绝望的呐喊。
“哼哼!”内侍贾发出两声冷哼:“到底有无干系,大王自会查明,不劳娘娘费心了。”
望着这一群人远去的背影,纪姜倚在门框上,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无力地瘫软在地。虽说这并非是第一次被封宫,但上一回周夷王也并没有带走儿子,这一回却------难道,自己真的走到了穷途末路的那一步了吗?
大殿之上,番己安静地躺在灵床之上,等过了今夜,她便要入殓了,姬燮格外珍惜这最后相伴的一夜时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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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就这么不错眼珠地一直看着。虽然明知道她再也不会坐起来,再也不会与他亦喜亦嗔,但只消这个人还在眼前,起码还能骗骗自己,她还在,她还没有离去------
令姬燮烦乱的是,殿外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不住地提醒着他:他的爱妻番己已然故去了。时值炎夏,大殿四角放置着巨大的冰盆,每个冰盆旁都站着两名宫女,不时用巨大的蒲扇送来凉风。可他的心已然凉透,纵是烈日炎炎,也不能让他暖过来了。灵床那头,是一声缟素低头哭泣的太子姬胡------唉!可怜的孩子,不过十一岁,骤然失怙,仿佛一夜间也长大了许多。
几乎听不见任何脚步声,内侍贾轻轻趋入,跪在周夷王身后,低声奏报道:“禀大王,奴才已将二王子送到孟姜娘娘处。只是------”他抬眼不见夷王有任何反应,只好自己咬牙说了下去:“只是孟姜娘娘是与鄂姞次妃合居一宫的,如今------”
还不等他说完,姬燮断然道:“将孟姜迁居别宫,这事你去安排即可,不必再来回奏。”
“诺!”内侍贾领命正待转身,姬燮忽叫住他:“周召二公来了没?”
“禀大王,正在殿外等候大王召见!”
姬燮略一思忖道:“不必了,你传我谕令,命周公主理王后丧礼,不得有任何差错。否则------”他的话语中忽然透出一阵彻骨的寒意:“请召公虎入内,孤另有诏命!”
“诺!”
“孤与召公有事交代,你们全都下去吧!”姬燮一挥袖,殿中所有人包括太子姬胡通通撤出殿外。恰逢召伯虎在内侍贾的引领下趋进,二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大王!”召伯虎跪于夷王身侧,从他所在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到夷王的侧面冷硬异常,如同青灰色的天际,用钢刃切割出的线条。
“皇父可好?”等了半晌,姬燮忽蹦出这么一句。